前天,一直卧床不起的母亲终于可以起身了。母亲原本就好动,身子一能活动了就马上开始找事做。听到母亲让妹妹去买毛线,正准备出门幸之助马上接下了这桩差事。于是今天的回家路线和平时不同。
这几天总是做梦。两个人并肩漫步的梦。梦中,没戴铁面,也没拴脚链的一,指着远方松林尽头的琉璃色回头问:“那是海吗?”回过头的一,嘴角微笑着。明明笑得那么开心,脸的上半部却朦胧着,看不真切。不可能看得真切。不可能看得清楚。因为自己不知道一的长相。于是梦中的自己,为了看清一的脸,反复地揉着眼睛。然后便在悲伤中醒来。
白雪覆盖的河边,点点红色映入眼帘。是茶花。身披白雪却依然怒放着。正巧这几天上坟时找不到合适的花,坟头显得很冷清。想到这里,幸之助赶紧跑过去,捏着树枝用力一折。花茎头部的花朵啪地掉落在雪地上。幸之助突然想起没有头的一的尸体,胸中一阵刺痛。
回到屋子,幸之助发现玄关处有一双陌生的草鞋。母亲在玄关口说:“浅野大人来了,说找你有事。”幸之助闻后大惊,厌恶地皱紧眉头。将一的尸身带回家后就再也没见过沼田。也没有必要见他。都过了一个半月了,他为何再次来访。
“能请他回去吗?”
母亲闻后脸色都发白了。
“他不是你父亲的朋友吗?怎能如此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