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这些飞扬跋扈,作威作福的混蛋们。可是,也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他们已经成为“国王的一部分”了。就好像装饰在皇冠上的宝石一样,无法再与如今的亨利三世切分开来。所以轻蔑艾佩尔农伯爵,就不只是侮辱了他,也是侮辱了国王陛下。
“也许是隔在两位大人之间的人太多了吧。如果他们能够一对一地进行交谈的话……”
伦巴尔耸了耸肩。
“这也是很难说得啊。因为陛下的怀疑也并不是完全的空穴来风。夫人与王弟奥尔良公爵的关系紧密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而夫人的夫君那瓦尔王也抛弃了亨利陛下的忠诚啊。”
“唔……”
加百列哑口无言了。的确玛戈这边也不是没有错处可抓的。卢浮宫就是亨利三世的家。在被招待的时候却做出了轻慢家主的举动,那么被赶出去也是不该抱怨的。现在说这些也已经迟了。玛戈应该也不会不知道,如果她不对自己的兄长摆架子的话,也就不用落到被放逐的悲惨境地了吧。
“可是话说回来,像这样的放逐也未免太过粗暴了。对夫人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个流放的宣言,也是来自陛下个人的侮辱啊。”
“的确如您所说。”
“在公开场合做出有损贵夫人尊严的举动,这种行为实在不应当是深知‘典雅’二字的法国贵族之典范的国王陛下所为的啊。”
“像您这样的温柔与体贴,在如今的宫廷里早就不流行了。陛下看重的,只有陛下自己而已。只有顺从陛下的人,才有可能成为好的臣子。”
“那么说,我就是个坏臣子了吧?”
伦巴尔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的。就连阁下本人也可能会遭到放逐的。”
“那我的罪状又是什么?”
“叛逆罪。因为支持夫人的人就是陛下的敌人。”
“怎么可能!我的确是敬爱着夫人,但我对陛下的忠诚没有任何一点可以怀疑的地方!”
“但即使如此,您也不能做到谁也不选。无论是他的妻子也好,还是好友也罢,他不能忍受与任何人分享东西。”
如果伦巴尔所说的是真的,那真是令人恐惧的独占欲了。加百列整个人都僵住了。
“就像妒心深重的神一样……”
“是的。就连打破禁忌就会遭到惩罚这一点也是一模一样。说不定陛下正是想要成为神的。至少在在下看来,那些被称为宠臣的大人们侍奉陛下的方法几乎已经等同于一种信仰了。”
加百列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您说得对。虽然我说这话实在僭越,但是对那些人来说,比起向圣经与主乞求来,还是向温柔的陛下开口来得方便省力,而且快上许多吧。”
伦巴尔神情哀伤地道:
“您已经知道了吧?就算没有发下禁令,如今前来拜访夫人的大人,也只剩下了阁下一位而已。无论怎样亲密,为了不引起陛下的不快,友情根本不值得挂念。这就是所谓的宫廷贵族了。”
加百列则对这段话无法赞同。
“您又没有上过宫廷,可是却对这个世界十分了解啊。”
伦巴尔的面上闪过一丝苦笑。
“因为家仆的命运是与主人密不可分的。我们必须要对主人的立场十分敏感才行。为此,我们会与有着同样境遇的其他家的仆人们交换情报……”
“原来如此。可是既然要这么麻烦的话,我就是做上一辈子的乡下贵族也没什么了不起。我才不要连拜访敬爱的夫人都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看着干脆地一口断言的加百列,伦巴尔微笑了起来:
“能听到阁下如此温柔的话语,夫人的心情一定会舒畅起来的。我来为您引路,请跟我一起到夫人的房间去吧。”
“不用了。”
加百列却抢着制止了伦巴尔。
“我说过了吧?知道夫人在哪里就好了,我不想再多劳烦您了。你继续做出发的准备吧。虽然时间很紧,你们很辛苦,但请加油吧。虽然由我来说这句话不太妥当,但夫人也很依赖你们呢。”
忠实的仆人再次郑重地行了一个礼。
“您真是过誉了,在下不胜惶恐。虽然我们的力量是那么微小,但我们仍然会把真心奉献给夫人。”
“嗯,拜托了。”
加百列向着伦巴尔露出了一个微笑,向着目标房间走了出去。
虽然事先预想着,在愤怒的风暴卷过之后,现在她一定处在极度的消沉之中,但是把自己关在私室里的玛戈看起来却充满了精神。
“加百列!啊啊,您能来真是太好了!”
前襟大大地开着,将丰满的胸部凸显得更加抢眼的长裙是鲜艳的大红色——那是暗示着淫妇的颜色,也是暗示着牺牲的颜色,更是能将玛戈的艳丽肌肤映衬得加倍鲜妍的颜色。
是的,她是深知如何将自己的美貌显示出来的。或者说,她对自己非常了解。大胆而纤细,坚强地无视一切困难。即使身陷最糟糕的状况,仍然不会丧失优雅。在加百列眼中,身穿鲜红长裙的玛戈就是火焰的精灵。她是灿烂,辉煌,永远剧烈地焚烧着的火焰。
“在如此的夜晚来打扰,真的是失礼了,夫人。”
加百列向着玛戈鞠了一躬,看向可罗切特。
“久违了,姑母大人。”
可罗切特挑了挑一边的眉毛。
“真的呢。护卫队的工作这么忙吗?”
“是的。除了警护王宫之外,也被命令去做其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