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占不得优,便是勉强要争都是争不过二皇子的,倒不如主动退一步。如此,既能在皇帝面前得了贤惠的名头,皇帝愧疚之下也会给些实在的好处。再者,等二皇子成了太子,一举一动皆受瞩目,到时候要挑他的错处还不容易吗?
太子既然能立,如何就不能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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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许贵妃与于次辅在别院说话之时,姬月白正陪着皇帝用药。
因着姬月白当初照顾过方太后,故而她在哄人喝药上面还是很有些经验的,此时便甜言蜜语的哄了皇帝一气喝了大半碗的热汤药。
皇帝喝过药,故作恼色的瞪了眼跟前的女儿,嘴上冷哼道:“你这丫头嘴上抹了蜜,偏手上端来的药倒是越发的苦了。”
姬月白不觉一笑,随即又连忙捧着一小碟的蜜饯上去,撒娇道:“那,父皇你尝尝,我给您端的蜜饯是不是越发甜了?”
皇帝最是喜爱女儿依在身边软声撒娇的模样,于是便顺手捏了一块蜜饯丢入口中,嘴里含着蜜饯,一丝丝的甜,果是冲淡了口中的苦涩。
随即,皇帝像是想起了什么,忽而垂眼去看榻边的小女儿,状若无事的开口问道:“皎皎,你觉得你大哥与二哥,哪个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比较晚,大家可以明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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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答
忽而听到这么个问题, 姬月白险些端不稳手上的玛瑙碟子。
她并不似许贵妃那样手眼通天连御前都埋了眼线, 自然也不知道内阁几位大臣上折请立太子的事情。但是,她心思机敏, 早便预料到此回秋狩出了这样大的意外, 内阁必是要借此大做文章, 请皇帝立储的。
所以,此时此刻听到这个问题,姬月白心念急转间也立时便明白了皇帝询问里的隐晦深意——只怕,皇帝也是因病而起了立储之心。
只是.......
帝王者,素来多思多疑。他会因为大病而明白人有旦夕祸福的道理, 生出早定国本以安人心的想法;当然,他也会因为这一场大病发现自己正一日日的走向衰老,不知不觉间对自己一日日成长健壮的儿女生出忌惮与怀疑之心。
人心本就矛盾,帝王之心更是如此。
也许, 皇帝只是心血来潮,方才有这一问, 但问题既是出了口,那么就不再简单。或许, 即便是皇帝他自己心里也没有标准的正确答案。
也正因此,姬月白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危险。她一面在心里思忖着,一面故作无意的将手上装着蜜饯的玛瑙碟子搁到一边的木案上,笑着回看靠坐在榻上,故作天真的道:“大哥和二哥都很好啊。”
皇帝含着蜜饯,眸光微沉, 但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总有一个更好的?”
姬月白眨巴了下眼睛,漫不经心的道:“那就大哥。”
“哦?”皇帝将蜜饯吃了下去,饶有兴趣的看着女儿,等着她接下来的回答。
姬月白仰头看着皇帝,秀眉微蹙,乌眸如水,那神态间颇似小女孩正在苦恼要不要与大人说真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嘟起粉嫩的唇瓣,像是赌气似的开口答道:“母妃最喜欢二哥了,那,那我就多喜欢大哥一点儿。”
皇帝被她这孩子气的话逗得一乐,不由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故作不悦的嗔了她一句:“朕问你哪个好,哪有你这样光凭自己喜好选人的?”
姬月白顶着一头被揉乱了的头发,鼓着雪腮,像是气鼓鼓的小奶猫,理直气壮的道:“父皇是天子,自是不可因喜好而枉其法;我却还是个小女孩,自然是我喜欢的就是好的!”
皇帝闻言神色微变,许久方才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怅然一叹:“是了,‘天不为一物而在其时,明君圣人亦不为一人枉其法’,朕为天子,总不能因一己喜好而枉其法。”
借着抬手为自己整理松散发髻的功夫,姬月白慢慢的垂下眼,乌黑浓长的眼睫像是蝶翼一般悄悄落下,恰如其当的掩住了她眸中的复杂神色。她心中便如明镜一般的清明:祖训礼法在上,哪怕是皇帝心里头肯定也是想立二皇子的。
皇帝本就只是忽而想起,随口一问,因着姬月白的回答颇合他的心意,他这才多说了几句。不过,到底事涉储君,他也没有多说的意思,很快便收敛了多余的情绪,重新换了个话题。
不过,这场父女之间的对话到底不是风过无痕。
晚间,许贵妃如往常一般入殿服侍皇帝用膳。
靠在榻上的皇帝却端出漫不经心的神态,状若无意的与她道:“今日内阁上折,请朕立储......可真是.......”
说话间,皇帝微微摇头,似是对内阁行事颇为不满。
许贵妃正替皇帝夹菜,闻言便也放下手中的筷子,柔声应道:“陛下,您及先帝之正储亦仅周岁。”先帝当初生了几个女儿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