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转了起来,此人既知晓霍帅,又知晓霍帅麾下的“南辽营”,且是一副中原人的面容,便绝非是夷军中人。
在认定来者非敌之后,久安放出一点犹豫的声音,“你……你是谁?”
男人一挑眉,显出一点嗤笑的模样,“我?”他在马上俯下一点身,然后露出了一口白牙,“是饿极了,要吃了你的马的人。”
久安白着一张脸,似乎是傻了。
暮云渐暗,最终隐入了夜幕。
野林之中燃起了一堆火焰,而中又相对坐着两个人影,及一匹死无全尸的马匹。
“原来这位公子是从南边来的。”久安强忍着倦怠及饥饿,在马肉喷香里有气无力地问道:“公子只身一人为何会来此战地呢?”
楚瑜一门心思地看着火,并不理会久安的问话。
久安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火架上的马肉,又望向楚瑜,灵机一动地问:“公子既可来往于南北之间,想必是识路的!”
楚瑜眼帘不抬地说道:“那又如何?”
102、杀马客2
久安立刻振奋地瞪大了眼睛,急急地朝楚瑜俯过身去,“实不相瞒,在下乃是霍帅麾下之赵军一部,眼下我军在云中丘中了夷人的埋伏,正是危急之时,在下便是要回连云山求援报信的!”久安张了张嘴,满口的话抢着要往外涌,他深吸了几口气,微微地低下头去,接着道:“奈何在下鲁钝,进了这林子便……便迷了路,正是束手无策……好在遇到了公子!”久安急急地喘了喘,“公子既是通晓南北往来之道,必然懂得如何出这林子,还望公子助在下一臂之力,给在下指一条明路。战事非同儿戏,在下身负重任,万不可耽搁……”
楚瑜不屑地一挑眉,黑沉沉的眼里映着火光,道:“迷路?”他略带讽刺地说道:“连路都不识还报什么信,许是你听错了,那说话的人必是叫你逃命的。”
久安皱眉低头,握紧拳头低低地说:“公子莫要玩笑,在下如今心急如焚,有幸遇见公子,而公子又……。”
“吃吧。”一块被枝丫串好的马肉被递到了久安的鼻端前。
久安将眼珠滑向鼻尖前的马肉,复又看看向楚瑜毫不动容的面容,显出了忧郁的神情,他又急又饿,却低低地说着谎:“公子,在下满腹心事,实在是吃不下……”
楚瑜不听他的话,一甩手便将手中之物连肉带枝不由分说地扔给了久安,拍了拍手,他高高大大地站了起来。
久安仓皇地握着手中烟熏香撩的马肉,强咽下了口水,也站了起来,“公子!你我同是大殷子民,如何能坐视我军败北呢?公子!……”
楚瑜抬头看了看星辰熠熠的天幕,毫不在意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他转头看了一眼久安,道:“霍骁输得太少,总是目中无人,叫他吃一次败仗,反倒是好事。”
久安听了这话大觉荒唐,“公子如何能说出这话,此番北征虽是以霍帅为首,但却是为大殷而战!如何单只是霍帅吃了败仗……”
楚瑜大手一挥,不耐地说:“瞧你年纪不大,说得那一番陈词滥调真是像极了兵部那帮老古董。”他皱眉摇头,“行了行了,别说了,说多了扫兴。”
久安吃了闭门羹,不免尴尬,不过仍旧不懈道:“那在下就说回带路的话,可好?”
楚瑜冷哼一声,“那也不用说。”
“公子……”久安为难地哭丧了脸。
“你说你是赵军紫禁卫。”楚瑜环起胸看向了灰头土脸双眼闪烁的久安。
“是!”久安连忙用力地点头。
“你说赵军中了埋伏。”楚瑜慢悠悠地说道。
“是!”久安悲愤地再次点头。
“你说你要找霍骁。”楚瑜口吻里透出了不悦。
“是!”久安无以言表地沉重点头。
“这么说,你是要去连云山。”楚瑜正视了久安,风淡云轻地说道。
久安瞠目结舌,“公子知道连云山!”
楚瑜微微颔首,转身拍了拍自己的坐骑,道:“知道。”
久安连忙紧步上前,不可置信地说道:“公子的意思是……愿意相助?!”
楚瑜瞟了他一眼,冲他伸出了一根指头,左右一摇,道:“不。”
久安周身一硬,立刻痛苦万分地皱了眉,满眼的生不如死。
“我这人心肠不好,从不平白替人做事,不过我今日杀了你的马,倒是欠你个人情。”楚瑜的眼眸邪魅地一转,直直地看住了久安,“是以,可以同你做个交易。”
久安起死回生地重瞪双眼,死死盯住楚瑜,恳切道:“公子请讲,在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然后他显出一点可怜相,“只要公子能带在下前往连云山!”
楚瑜哼了一声,“不是刀山火海,不过也差不多。”
久安顿了顿,问道:“此话怎讲?”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楚瑜勾了勾嘴角,带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随后冷着明眸反问,“怎么,不答应?”
久安斩钉截铁地回答:“答应!”
楚瑜回转了身,一边轻抚坐骑的鬃毛,一边在月色下微侧了脸颊,对他说道:“把那肉吃完,再将那火扑了。我带你去连云山。”
久安微微一怔,随即感激涕零地一口咬上了马肉,含含糊糊地喊道:“多谢公子!”
“不用谢我,说了是交易而已。”楚瑜淡淡地说道:“反正那连云山我也是要去的。”
久安一怔,停下了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