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怕对方布置陷阱,约定好都不带人马,苗八斤只带二十个部下入城,其余人在城外林子里等候。
傅云英带着两千人守在县城里,绝不会趁苗八斤不在的时候偷偷出去围击流民。
苏桐莫名其妙,怎么想都想不通这样的安排。
“他就不怕我们来一个瓮中捉鳖,在县城里抓了他,然后派兵出去杀了他的部下?”
傅云英摇摇头,“苗八斤能以一当百,胆气过人,不怕这些。他最担心的是那些流民,只要确保那些流民在城外是安全的,他愿意以身涉险。”
现在有求于人的是苗八斤,他知道自己没有太多选择,基本没提要求,只反复强调不能伤他的部下。如果朝廷非要处置谁的话,他愿意赴死。
苏桐问:“那如果他假意投降,其实带着流民过来围攻我们,我们只有两千人,能不能守得住?”
傅云章在一旁道:“县城虽小,易守难攻,流民没有攻城经验,也没有攻城器械,打不进来。最近的卫所离这里不远,他们敢有异动,可以立刻调兵过来。到那时,曹总督的兵也会赶过来,他们插翅难飞。”
苏桐心里稍安。
……
到了约定好的那一天,官差沿街敲锣打鼓,要求不肯撤离的老百姓们关门闭户,无事不得外出。
大街上空无一人,城中气氛冷肃。
傅云英让县令带着几百人去路口守着,“看到曹总督的人,立刻回来禀报。”
曹总督不会放过这些归顺的流民,她必须防着曹总督的人坏事,要是曹总督中途派人截杀苗八斤,那就坏了。
官府再次失信,而且杀了他们的英雄,后果不堪设想。
县令应喏。
辰时,探子来报,说发现苗八斤一行人大摇大摆出现在城外官道上。
傅云英问:“他们有多少人?”
探子回答说:“苗八斤身边只有十几个人,在他们身后几十里的地方,隐约有流民队伍经过的痕迹。”
众人低声讨论。
傅云英环顾一圈,道:“如果今天归顺仪式顺利举行,民乱可平,如果出一点差错,那仗还要打下去,小心行事,不要和苗八斤的人起冲突。”
众人朗声答应。
等白长乐送的座钟的指针转到代表巳时的方位,傅云英率领官员们出城迎接苗八斤。
他们十几人骑马出城,剩下的官员步行跟在后面,手执长、枪的护卫们站在最外围。
不一会儿,只见南方烟尘滚滚,蹄声如闷雷滚过,十几乘马跃出山林,朝他们直扑了过来。
为首一人身姿矫健,目似寒星,右脸长长一道刀疤,正是把荆襄一带搅得天翻地覆的流民首领苗八斤。
快奔到近前处时,苗八斤朝傅云英抱拳,唇边含笑。
傅云英回了一礼,突然,瞳孔一缩。
两边人正等着汇合,苗八斤的人提防着官府的人,傅云英这边的人也提防着他们。
气氛微妙,双方都双目一眨不眨,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对方,防备对方使诈。
精神高度紧张,护卫的手就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拔刀,没有人能分神想其他事。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紧跟在苗八斤身边最近的两个流民忽然拔出长刀,手起刀落,刀刃向着苗八斤的方向,狠狠朝他身上砍去!
苗八斤虽然是拔尖的高手,但他心里警惕着傅云英这边突然发难,根本没有防备和自己有过命交情的好兄弟,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只听噗嗤几声,刀刃划破夏日轻薄衣衫,划开古铜色肌肤,一瞬间皮开肉绽,甚至能看到里面的骨头。
苗八斤嘴角的笑容慢慢凝滞住,没有低头看自己的伤口,而是扭头去看跟随自己的好兄弟。
那两人狞笑,“大哥,我们好不容易才能扬眉吐气,为什么要归顺朝廷?官府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哥,枉你武艺高强,实在太没志气了!”
“大哥,你走了错路,为了大义,我们只能忍痛下手,别怪我们狠心!”
随着一声声狡辩落下的,是更多砍向苗八斤血肉之躯上的长刀和长、枪。
只是一眨眼,苗八斤就被五六个兄弟刺成窟窿一般。
众人猝不及防,都被这变故惊呆了。
“你们这些畜生!竟然敢害大哥!”
十几骑中,七八人眼见着苗八斤浑身都是血洞,栽倒下马,双眼赤红,挥舞着长、枪,朝那几个下毒手的人冲去。
可惜他们毫无防备,而那几个先下手的人早就计划好一切,挥挥手,剩下的人拨马挡住七八人,双方缠斗在一处。
刀枪相击声骤起,不一会儿,为苗八斤说话的人纷纷被斩落下马。
城门外,傅云英愣了一瞬,不假思索,立刻道:“驱赶那些人,抢回苗八斤,不能让他死了!”
苗八斤的部下打得一手好算盘,他们趁苗八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