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颈而眠,直至天明。
扶影醒时,知一夜荒唐,却是温香软玉在怀,丝毫没有悔意。
外间突有小二敲门,有人来寻。
康落苓派婢女递上请柬,必要宴谢玄安这红娘。
玄安提笔回笺:有缘千里来相会,恨不逢妹未闲时。来年三月炎炎开,环湖夜下盼相逢。
落款:云生
两人整了行装,便上了路。
行至午时,一匹快马从后急驰而奔,扶影耳尖,撩开车窗,向后看了一会,说:“康落苓。”
玄安奇怪,喝着车夫停了车。
马已冲到了跟前,康落苓满脸尘灰,气喘不定,跳上了车,一会间,竟是话都说不出了。扶影连递上清茶一杯,康落苓牛饮而下,才说明原由。
原来,白梅见了玄安回笺,连问她新友容貌后,定要一见。赶至客栈,才知两人离开。她先策马一路追赶,白梅坐车随后。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结。
康落苓转着手里chu糙的陶杯,轻轻问道:“你可认识小安?”
玄安手里的杯子“哐”的一声落地,脸色雪白。
另外两人的心随着这一破裂之声提到了高处,荡悠悠地再也没有了去处。
一柱香后,一辆马车急驰而来。
见到了路边栓着的马,停了下来。
三人早早下来,马车刚停,一条白影跳了下来,任谁都可看出他的快乐,急切地将玄安抱在了怀里,口里连声道:“小安……小安……小安……”
玄安身形一晃,慢慢推开他。
是他吗?
小小的挣扎立刻被拒绝,云生强硬地将一切阻扰湮灭,略见消瘦的臂膀捆住了玄安双臂。
“放手!” 玄安低喝一声。
紧锁的身体抖了一下,还是慢慢松开了。
抬头望去,魂牵梦引的容貌在尘土与泪水的交织下一片污泞,只有那若寒星的眼睛被水浸的润亮,瞳孔里映着的身影,从来只有一人。缓了再缓,吐出一口浊气,拉住他落下的发丝问:“头发染的么?”
一头耀眼的银发,如今已是乌黑。
“恩。”
“怎不骑马?”
以他的x情,恨不能飞来,怎肯坐那颠簸的马车。
“他下身曾受雪冻,湿寒入骨,几乎不能自理。如今转暖,方才好些。”康落苓回道,她是有心c话。
白梅皱眉厌烦,讨厌有人抢了他的话说。一个表情,就向任何人表明了他的情分。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小安,这次他是永远不会放手了。
正午的太阳,辣的厉害。
玄安一手拉了一个,回车坐了。
扶影的手冰凉凉的,却也不抗拒,坐在了身边。
玄安为云生把脉,再验其关节。果真是痹毒蚀节,医书述下:受蚀者,关节红热、肿胀、疼痛难忍,脚趾外翻肿痛,行走困难、夜不能寐。想必那日雪崩,他被雪埋了许久才得救,至于他怎么进了藏花楼,如何成了白梅,不想问也不会问。
云生原本有好些话要说,真看到了小安,却一句话也不想说了,抱着她的腰身,像浮云山上时那样,看着风雪,紧靠着她的肩就满足了。
难道没有人看出来,我在写云生的出场吗?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