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职责是陪人,小豹的职责是吓呼人,在对职责的态度上,我们狗是很认真的—点点
伊楣的生活每天都几乎一样,除了彬出差的时候。彬差不多每隔一个月就会出去收钱,小电机很大部分都找人代销,价格不高,求的是薄利多销。以前不忙的时候,彬出去的那几天伊楣一个人还能勉强应付,现在产量逐渐上去了,伊楣一个人就显得手忙脚乱,力不从心了,再加上她平时很少插手车间里的事,工人中间也就没什么威信,她也拉不下脸去训斥他们,彬一走就显得群龙无首。
伊楣说过好几次,彬才下决心找了个老师傅来管现场,又把自己的一个叔伯兄弟叫来帮着管理。伊楣不喜欢这个小叔子,觉得他像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彬的这个叔伯兄弟叫勇利,家里人都习惯叫他阿利,高中毕业后读了两年电大,也在外面打过一年工,据说是做推销。
阿利来了没几天伊楣就发觉他根本没有推销的经验,接电话的时候语气不太礼貌,而且阿利也喜欢跟车间里那些绕线圈的女孩子们玩笑,一转头没瞧见,他就跑去车间玩了。
伊楣开始的时候对这个小叔子很是关照,彬家里亲戚不多,同辈的也只有这个兄弟,而且阿利对这个哥哥很是崇拜,连带着对伊楣也是尊重。伊楣开始的时候也觉得自己身为大嫂,应该对这个兄弟多加关照,她主动提出让阿利在和他们一起吃饭,彬自然也不反对,阿利更不会反对了。
阿利刚来的时候也还很勤快,一下班就帮着伊楣做饭,也会主动打扫卫生,伊楣很是高兴,觉得这小伙子懂事,只是过了没多久,阿利做的事越来越少了,上班的时候很少在办公室看见他,快到下班他倒是回办公室了,一副很忙的样子,整理传真啊电话记录啊,也会主动拿起电话跟客户联络,但是伊楣总感觉他的忙有很多做作的成分,大约阿利装出很忙的样子是为了躲避做家务事。
伊楣虽然这么想,但也没去计较,一个没成家的小伙子,当然不能要求他天天做这些家务事,再说也没什么事好做,伊楣想着自己是嫂嫂,就应该有嫂嫂的样子,也就没在彬面前提起过,有时候彬为了工作上的事责备阿利,伊楣还会背地里劝说彬,阿利毕竟是兄弟,虽然他比伊楣还大了一岁多。
彬也只是在工作上会责备阿利,下了班却不去管他,甚至有点惯着他。按彬的话说,他这个兄弟也实在有点可怜。阿利十多岁的时候父亲也就是彬的二叔出车祸去世,没两年,二婶改了嫁,阿利虽然也跟着母亲,但是彬都他父亲都比较传统,始终认为阿利没了生父,是个孤儿,也是他们家的人,因此照顾得特别周到,不仅没有生分,反倒比二叔在的时候还要亲密。
阿利刚来的那两三个月,下了班还会和伊楣闲聊,伊楣也觉得多了个说话的人未尝不是件好事,她也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有什么事也不瞒他,不过说得多了,伊楣渐渐感觉阿利跟自己完全不是同类人,甚至阿利跟彬都没有一点想象的地方。
阿利虽然读过两年电大,还在外面跑过一年,但是对于常识,伊楣觉得他少的可怜,甚至都不象个男人。伊楣心目中男人应该天生具备基本的生活的常识,更何况是接受过教育的男人。有天晚上彬有事外出,伊楣拖地板的时候把布拖鞋弄湿了,就开了电炉准备烤干,谁知突然就烧了保险,以往保险丝坏了都是彬去修,伊楣也就很自然地叫阿利去弄,阿利也没说不,但是伊楣拿着手电给他照了半天发现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而且阿利还显得很害怕,伊楣心里觉得奇怪,嘴上没说什么,只是把手电递给他,自己动手修好了保险,灯再亮起的时候,阿利突然说:“嫂子,你真行,连搭保险都会。”
伊楣笑了笑,心里想这么点小事,一个二十多的小伙子居然都不敢做,也不知道他将来如何成家立业。彬回来之后伊楣把这事简单说了一下,彬根本不在意,只说了句:“可能他没做过。”
伊楣觉得问题的根本不在这里,她也没做过,可是总看过的吧?这种事又不需要什么专业知识,看过两三次就会了,再说初中就学过的,也不知道阿利在学校学到的知识去了哪里。
伊楣接着就发觉阿利在常识上的欠缺了,很多时候闲聊,伊楣注意到阿利除了国内的几个大城市,对其他地方知之甚少,至于外国则完全不在他思考的范围之内了,尽管伊楣没考过他,但是她很怀疑阿利会不会连世界有几大洲几大洋都不知道。伊楣自然也会跟彬说,但是一说到这些,彬的回答往往是这些知识都没有实际的用途,就算不知道也不要紧,最多只能说明他素质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