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大叔前男友─睿元篇
春山如笑,明媚澹蕩,许多植物花期正盛,千娇百艳地。
一个偌大身影,挟汗而来,他循着步道,拾阶而上,路旁见了赏心的小花小草,就蹲下细拍,用那黑色深冷的机器觑着,然后摄入那花草魂魄,一抹生动如豔的花魂就此映现在屏幕上。
这季节对了,时间也对了──爬山的人少,稀疏;景色如画,缤纷。
趁着工作之余来这偷闲,可他擅长的不是拍这些山林草木,而是饮食男女皆爱的吃食。他是食品摄影师,但爱这自然。
所以他来此。
这时他又瞥见了一朵小白花,像是菊的一种,随风微微摇着细弱身躯,在一片青绿中。他伫足,向前迈一步,蹲下,举起相机对焦,调整光圈,等着风吹出满意的角度才按下快门。
喀嚓,这婉约的丽影给人捕了去。
他满意地站起身,转头正要回到步道上,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一个鲁莽竟将人撞下,惨见那衰人脚下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兼踩空,跌了几阶,滚躺在地。
连叫声都没听清楚是男是女。
「啊……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啊……」他赶紧奔下,连忙扶起一身都灰土的可怜人,好在是位男的,若是女的,伤了脸可就得更糟。
这想法也不妥,反正他扶起那男子,搀他在路边坐下,帮着看看伤势。
「哪里痛吗?对不起啊…唉,对不起对不起……。」
拍去男子身上的灰尘,拍到膝盖那,发现裤管给磨了一个破洞,洞里有肉,肉皮上渗着血,他吓到了,慌张地从包包里抽出湿纸巾轻轻抹去细砂碎粒,再抽一张轻轻拭着破皮处,乾净了,又是一张摺妥盖上去当做止血。
「别动啊,先别动。」
「没、没关係,你呢,没事吧?」
他看着这男子,不解地,怎会关心起他,他可是撞了人的罪魁祸首,这句问候反让他良心更不安。
「我没事,可你有事,对不起啊,我走了好一大段都没人,没料到这时候你出现……。」一脸懊恼地道歉,那男子见这大汉诚恳,表情也不假,倒也摆手不追究。
他自己也明明看见了大汉蹲在那,该想到要注意一点的,可还是被撞上。
「皮肉伤,小意思,没关係,你别介意。」
「我介意。」他眼神坚持,让人没辄。
「呃,好吧,那麻烦你扶我起来,我到上面的凉亭休息一下,坐地上不好。」
他赶紧把伤者小心翼翼地扶起,孰料,男子脚下一软,脸上表情痛了下,尴尬的说:「哇,扭、扭到了……。」然后还憨笑道。
受伤了还这样笑,他不懂这男子有无神经,总之,背朝向他,说:「上来,我背你。」
男子犹豫了半晌,仍没上去,他不耐,就硬把男子扛上,上坡依旧健步,可不如飞,到了凉亭,早已汗流挟背,更湿了。
「呼……。」把男子放下后,喘着。
男子也从小包包里拿出一瓶水地给大汉,「喝点水,免得晕了。」
他接过水随意喝了几口,放一边,心里搁着男子的伤脚,他蹲下,抬起那扭到的左脚,不等男子抵抗就先脱了鞋,撤掉袜子,露出男人性感的脚板,捲起裤管,小腿健壮得很,上头湿湿黏黏的腿毛贴着。
他帮男子轻轻转了脚踝,却听见男子大喊,想是很痛了。
「都肿了,糟糕……。」这山里没医生,山下才有大夫,可上山容易下山难,脚扭了,下山更难。
男子反过来安慰他,说:「谢啦,没事的,就先这样坐着等消肿,反正离天黑还早,现在都还没中午呢!」
「抱歉啊……。」
「敝姓许,你呢?」
「李。」
你好。」
怎突然就开始自我介绍?
两人在这顶上凉亭内聊些话,让风把汗吹乾。而所谓的一见如故就是这样吧,他们越聊越起劲,越聊越深。
姓许的名叫睿元,是个大学助教,此时他称呼姓李的已经管叫森杰大哥了,可见话匣子开了有多大,聊出交情。
「我想还是早点送你下山看医生比较好。」森杰盘算这样等着不是办法,肿才没那幺容易消。
睿元一脸无所谓,笑说:「再坐会儿。」
眼前这人笑起来,荡人心神,书卷气浓,山上的风抚过他身边都有了文墨笔采,彷彿听见了诗词歌赋,瞧的森杰一时愕然。
睿元看森杰盯着他瞧,扬眉,笑问:「怎幺了吗?我脸上有虫子?」就伸手摸摸脸。
没想到,森杰同时也伸出他的大掌,刚好摸在睿元摸脸的那只手背上,指腹方碰触到就像触了电一样收回,脸红心跳的,而更多的是惊恐。
这一碰触,睿元也怔了,睁大了眼久久没眨下。
「对、对不起……。」森杰对自己的轻浮感到窘。
「……没事、没事。」睿元回了神,匆匆应道,眼神飘向别处,不敢看着森杰一衣一角。
森杰心想这样不妥,未免继续尴尬,他矮下身背对睿元,说:「上来吧,我还是背你下山去就医,拖久了对筋骨不好。」
人家说的话也有理,于是睿元道了谢,有点羞赧地攀上还有些汗味的背,宽阔地。
森杰仔细脚下,亦步亦趋地下阶,途中偶有三三两两爬山的人看见了,也不以为意,因为睿元光着一只肿大的脚,谁见了也明白两个大男人没道理会这样亲暱。
下了快一半,森杰颈后汗珠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