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南:“他们那几匹马现下如何?”
任捕头:“事后不久就都恢复如常了,至今没有再出现任何异常状况。”
与沈舒南视线交合,卫简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苏合香与丹香附相混合,产生的是毒,也非毒。它可以达到让马中毒的效果,却又不会在马的体内留下毒素之类的残留痕迹,也就是说,无法时候取证。”
说到这儿,卫简叹了口气,“这次也是咱们运气好,偏偏这个香囊逃过了一劫,否则,恐怕徐允瑞真要死不安息拍棺材板喊冤了!”
沈舒南噙着笑由他说着不着边际的玩笑话,手上的供词却一直没有放下。
“怎么,有发现?”卫简见他笑意渐收,出声问道。
沈舒南摇了摇头,“只是突然闪出了个念头。”
卫简:“说来听听。”
沈舒南:“我只是觉得太过巧合。那个佩玖,一直以来都跟着徐三小姐住在外面的庄子上,回京也不过半年,就对深居简出的徐允瑞情根深种,偏偏又帮宋青解了围,更让宋青知道了她对徐允瑞的心思。接着宋青为了报答佩玖的解围之恩,在徐允瑞死后将他的香囊偷偷拿给佩玖聊作安慰。而他身为徐允瑞的随身小厮,竟然不知道这个香囊正是佩玖送给徐允瑞的。兜兜转转,这个香囊最后又回到了佩玖手里,是不是太巧了?”
卫简点头:“的确如此。”
沈舒南又道:“可如果这一切真是佩玖精心算计,那么她拿回香囊后第一时间就该将它销毁,而不会将如此大的隐患留到现在。”
卫简又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沈舒南:……
这是化身鹦鹉了?
卫简自思绪中回过神,面带歉意笑了笑,选择性地透露了些信息给他:“你的自觉并不是没有道理,昨晚我之所以先行离开,是因为看到了一个熟人,我好奇跟了上去,发现他竟然在偷偷和一个年轻女子私会。那个年轻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佩玖。”
沈舒南惊讶得双目微瞠,“抚宁侯府已经被围禁,她是如何出入的?莫非她身手了得?”
卫简:“非也。抚宁侯府一处隐蔽的侧墙上有个半人高的墙洞,她是借着遮掩从那里出入的。今早周程巡视的时候也发现了那处墙洞,已经安排人盯着了。”
沈舒南松了口气,“这样看来,佩玖的确很有可疑。另外,据宋青透露,徐允瑞院里的那个大丫鬟挽翠,实际上是抚宁侯夫人身边最得信任的常嬷嬷的远房侄女。宋姨娘之所以状告沈氏背后主使谋害徐允瑞,是因为抚宁侯突然改变主意,要上折请封徐允瑞为世子,沈氏为了保住本应属于徐大公子的世子之位,这才起了杀心。若这种可能性为真,有机会接触香囊材料的挽翠无疑是非常适用的人选。”
卫简站起身抻了个大大的懒腰,“眼下来看,佩玖也好,挽翠也罢,暂时都得继续在我北镇抚司里拘着。得嘞,到吃饭的时间了,吃完饭还得去永济堂走一趟,怎么样沈大人,一起?”
沈舒南从善如流地应下:“甚好。”
按朝廷规定,各部堂馔自理。刑部虽为六部之一,但出了名的清水衙门,拼堂馔质量,锦衣卫足够甩他们十条街还带拐弯的。
沈舒南看着送饭过来的锦衣卫将食盒里的饭菜一盘盘摆上桌,任是修为再深,也忍不住腹诽:陛下亲军的待遇果然非一般衙门可比!
“对了,我险些忘了!”卫简手里的筷子刚拿起来就想到有件事忘了,忙撂筷走到桌案边,从一摞公文下抽出一张淡柳色的帖子递给沈舒南:“早在之前就说要请你过府用顿便饭,奈何因为变故一拖再拖,现下总算是确定了时日,就在后日休沐那天,还望沈兄赏脸前来小酌几杯。”
沈舒南接过帖子当即应下:“卫兄客气,后日我定当登门叨扰。”
广安东街顺阳胡同,沈府。
褚宁抱着从店铺里裱好的两幅字画进门,看到正坐在树下挑拣茶叶的张妈,忍不住念叨:“一包新茶两幅字画,拎着这点东西登庆国公府的门做客,是不是忒寒酸了些?”
在京这几年,因为身世,人前人后褚宁没少听到对自家少爷的闲言碎语,唯恐到了庆国公府那样的人家,少爷会被人看低。
张妈从小厨房里端了碗酸梅汤出来,招呼褚宁过来喝,“你呀,跟在少爷身边也有些时候了,怎的还是只涨饭量不长见识。咱们少爷是什么样的心性,岂会真的在意那些风言风语。再说了,像庆国公府那样的人家,什么精贵的东西没见过,与其打肿脸充胖子,还不如尽到心意便好。而且,咱们少爷的书画,又岂是那般轻易能见到的?”
“那倒是!”褚宁小心地将裱好的书画放到堂屋里,蹬蹬蹬跑回来饮罢凉沁沁的酸梅汤,顿觉一路走来身体里的暑气顿时消解了大半,舒服地长长叹息了一声。
长安客的墨宝,想想也确实拿得出手!
第45章
从永济堂出来, 即便无功而返,卫简和沈舒南也没觉得如何失望,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