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身边紧紧抓住她的衣袖,连声哀求:“小姐,奴婢是冤枉的,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吧!”
徐清如无措下只能紧紧抓住佩玖的手,心里埋怨她对自己的隐瞒,但眼下却无暇顾及,急声问道:“香囊里的材料是怎么回事?是你自己配的吗?”
佩玖猛地直摇头,“不是我自己配的,是……是我央求挽翠姐姐,她才告诉我二少爷香囊里的材料都是由城南永济堂所配,那材料是挽翠姐姐给我的!”
说着,佩玖仿佛抓住了一线希望,匍匐着膝行了两步,对着座上的卫简和沈舒南猛叩首,申辩道:“求二位大人明察,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这香囊的确是奴婢亲手缝制,但里面的材料却是挽翠姐姐给奴婢的!”
“大人,奴婢冤枉!”挽翠闻言哪还敢守着规矩不出声,“二公子的一应用品俱是府上统一配发,香囊里的材料也是在永济堂配好后直接拿回来配发给各院的,奴婢只是耐不住佩玖所求,私下里将材料分出来一份给她而已,断没有动其他手脚,请大人明察!”
卫简本已站起身,闻言稳住身形,看向抚宁侯夫人:“夫人,挽翠所说,府上所用的香料一类材料均是统一配发给各院的,可否属实?”
沈氏的神情有些飘忽,似乎还陷在突变的情况里没抽离出来,听到卫简这么问猛地回过神,道:“确是如此,账房那边应该都有详细的采买明细备存。”
卫简复又坐了回去,“那劳烦夫人将府上近几个月采买的香料之类的一应材料记录调出来让我们过过目,如有必要,将作为证物之一带走。”
沈氏这次将府上的大管家唤来,交代他立刻去办。
在此期间,抚宁侯始终沉默着未发一言,可沈舒南敏锐地察觉到,他和沈氏之间的气势对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个变化的节点,便是卫简揭开了香囊的隐秘效用导致徐二公子的死颠覆了性质。
抚宁侯夫人气势上式微,然据观察,却并没有丝毫心虚的表现,是对徐二公子的死因完全不知情,还是太会掩饰?
沈舒南暂时还无法判断,只能配合卫简顺着香囊材料的线索往下探究。
不得不说,沈氏虽骄横凌人,但主持中馈却是一把好手。从府中的账面就可见一斑。
香料药材一类材料单独立账,一笔笔清晰登记着采买的时间、来源、明细和采办人。其中分配到徐永瑞房里的清晰可查。
香囊里的材料确是出自永济堂,但方子的明细里果然并没有丹香附。对医馆和药房来说,有了香附子,丹香附完全没必要备货。
那么,香囊里的丹香附到底从何而来?
卫简和沈舒南视线交会,心中均有了揣测。
鉴于徐允瑞的死因出现了突破性的进展,卫简毫不客气地将佩玖、挽翠和抚宁侯府上负责采买材料的管事一同带回了北镇抚司。
事实上,卫简是想和沈舒南客气客气,将人带去刑部的,不过考虑到威慑力,沈舒南主动提出将主审地定在北镇抚司。
抚宁侯府门口,交接好轮值的萧衍抬起胳膊肘碰了碰周程,看着自家老大和沈大人离开的方向低声纳闷道:“咱北镇抚司什么时候这么受待见了?”
之前的曹轩案周程并没有参与查办,这会儿见识到刑部这位沈大人的风采,更为诧异不已。
然而周程就是这副性子,即便心里惊为天人,面上的表情也依然贫瘠如故:“可能是沈大人的体质异于常人吧。”
体质异于常人?
这什么稀奇古怪的理由!
周程无视翻白眼的萧衍,看着老大和沈大人离开的方向难得一见地有些出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尤其是沈大人对老大的态度,没一丝忌惮不说,还隐隐透着股熟稔自在的亲近。对象是老大啊,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沈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和大哥这般熟络的?”周程实在是按捺不住费解,顺从本心地问了句。
萧衍摩挲着下巴回想了一下,“呃……貌似第一次见面,大哥对那个沈大人就挺客气的。哈哈,应该是合眼缘吧!”
白了眼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萧衍,周程头也不回地去牵马,回家睡觉。
这人,脾气还是这么臭!
萧衍撇撇嘴,冲着周程摆了摆手。
而卫简则完全不知周程这个得力亲信内心的小纠结,将人带回北镇抚司后当即同时提审这三人,未及午膳时间,三份口供就摆到了他值房的桌案上。
将三份口供全部看完,卫简和沈舒南的神色都不见轻松。
“报!”任捕头在门外禀道,听到里面传来沈舒南的声音方才推门走了进去。
任捕头:“大人,属下已经去看过那匹惊马的尸体,也将当日和徐二公子一同跑马的几个人仔细询问过,据他们所说,当天的几匹马的确都有些不太正常,尤其是距离徐二公子较近的两三匹,较往常亢奋不少,他们当时还以为是马速过快或被草丛中的什么东西惊到了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