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阳穴,看着案下长身而立神情泰然的得力部下沈舒南,重重叹了口气,道:“十几日了,几次提审柳氏你都拦着不让用刑,就不怕佟正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沈舒南眉眼温润,拱手回道:“有部堂大人您在,下官心中如有定海神针。”
定海神针沈尚书不顾形象地瘫靠在椅背上,抖着手指点了点沈舒南,无可奈何地唉声叹气道:“柳氏的提审迟迟没有进展,你让我如何向皇上交代?
朝臣们请求撤换西北统帅的折子眼看着就要把御案埋了,皇上力排众议执意不换将,再拖,恐怕御史台就要有人在早朝上撞龙柱死谏了!”
“下官有一疑问,皇上私下召见大人您时,可能敦促过严审柳氏?”沈舒南问道。
沈尚书一愣,回想了一番,摇头道:“这还真不曾,但每每都有问及进展。”
沈舒南抬眼看向坐在桌案后的上峰,道:“问而不催,下官斗胆,私以为皇上对眼下的局面应当是满意的。不知是否理解有误,还请部堂大人指点!”
沈尚书之前全副心思都用在了案子上,如今竟沈舒南寥寥数语点拨,脑海中豁然一亮。
一叶障目!一叶障目啊!
沈尚书再看向沈舒南时,欣慰之余,也生出了“后生可畏”的感叹。
“依你之见,咱们就什么也不做,干拖着?”
凭心而论,能让佟正那个老小子吃一吃瘪,沈尚书心里还是觉得挺痛快的。
沈舒南敛下眼底的笑意,点了点头,“想来,应该不用等太久。”
沈尚书心念一动,当即就明白了沈舒南口中所谓的“等”是为何意。
“既如此,柳氏的案子就暂交予你,本官旧疾复发,难以下榻,恐怕要向皇上告假几日。”
沈舒南躬身:“部堂大人安心静养,下官定不负所望。”
沈尚书笑着站起身,走过沈舒南是拍了拍他的肩,然房门一拉开,又恢复了一脸的苦大仇深状。
沈舒南从旁观看,心中不禁喟叹:能稳坐一部尚书之高位,果然都不是寻常人!
京城这边,沈尚书演技爆发,千里之外的偏关县,卫简人品爆发,按照赵奕的指示,加之一路打听,顺利找到了山坳村。
“请问,梁大夫在吗?”村头的一处院门前,卫简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扬声问道。
少刻,一道略微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老夫便是。你们是何人?”
但见一位身着深灰色长衫的老者推开房门走了出来,须发花白,精神矍铄。
只是左腿似乎有恙,走起路来微跛。
卫简拱了拱手,“在下卫简,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有要事前来向梁大夫求证。”
梁诩乍闻卫简身份,神情一僵,转而竟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重负似的。
然未及他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呼:“大哥?!”
第29章
卫简看到乍然出现在梁大夫身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双瞳紧缩,既惊且急,“周程,你怎么会在这儿?!”
周程几步奔到卫简面前, 单膝跪地抱拳请罪:“属下无能,保护殿下不力!”
卫简直觉脑中嗡的一声,紧抓住周程的手腕, 沉声道:“殿下现在何处?可有性命之忧?”
周程正要回话,却被走上近前来的梁大夫打断。老头儿扫了眼院外,对二人道:“几位官爷,咱们还是进屋说话吧!”
卫简冲着梁大夫感激地点了点头,将周程拉起身,招呼着林泷秦安跟随梁大夫一同进了屋。
正堂的屏风后有一处暗门,推开后连着一个小小的后院,两间正房两侧厢房外加两间倒座,更像是个药材仓库。
走进正房的东间, 卫简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简易床榻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太子殿下。
卫简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太子的脉息,飘忽紊乱且极度微弱, 分明是危在旦夕之兆!
“仪驾刚踏进吕西府的地界,就不知从哪儿杀出来一股人数众多的土匪, 异常凶悍, 我们边战边向偏关卫的方向掩护撤退, 没想到对方紧咬不放, 最后还是十一爷带人掩护,我才护着殿下先一步摆脱了追匪,
没想到刚走出不远,就遭遇了另一股埋伏,混乱中我们被逼到了一处断崖附近,殿下中箭失足跌了下去,我拉扯不住,也跟着一同掉了下来,幸而被进山采药的梁大夫所救。”周程在旁简要道明来龙去脉。
梁大夫救下他们二人时,见其穿着便知他们的身份不简单,但听到周程与卫简口口声声称床榻上的公子为殿下,心绪顿时就炸开了锅。没想到,命悬一线的这位竟是皇子殿下!
“千户大人不必忙着说谢,老夫医术不精,对殿下所中之毒实在是束手无策……”
“梁大夫无须自责,您钻研的是医术,至于这□□,就让我这位随行的兄长试一试吧!”卫简将梁大夫请到一边,将床榻边的位置让给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