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健在且有查访意义的,只有两位,一位在河曲卫,一位在平遥卫。咱们便先去平遥卫吧!”
“也好。”林泷应下,双脚脚跟轻磕马腹,策马跟上卫简的速度。
一行三人疾行赶路,对有功夫在身的他们来说虽算不得多辛苦,但林小神医还是在次日就换了身深色的袍子。
对此,卫简笑着不发表意见,却险些将林小神医惹毛。
近十日,他们从京城赶到平遥卫,又从平遥卫转战到河曲卫,从指挥使司出来后仍旧没什么有用的收获。
河曲县云来客栈。
洗去一身风尘,卫简提步来到师兄的房里一同用晚膳。
“现下打算怎么办?回京?”林泷饮罢一盅清酒,看着大快朵颐的卫简问道。
卫简摇了摇头,“不急,顾指挥使提到的那个袁五爷身边的药郎梁诩,咱们再找找。”
“可顾指挥使也说了,那个梁大夫早在大战前就离开了军营,虽说与柳氏被送离的时间差不多,但无人能证明,他们是一同离开的。”秦安据实道。
卫简:“是与不是,找到梁大夫一问便知,左右眼下也只有这一条藤可以顺着摸。而且,以袁五爷的为人,既然将柳氏救下,又无意收留,定然会为她安排好退路。参照顾指挥使所说,当时袁五爷身边亲近之人只有那位梁大夫离开,我想,将柳氏托付于他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林泷:“如按顾指挥使所说,梁大夫是回了老家,那咱们走一趟也无妨,反正宁武县也不算远。而且,既然那个梁大夫医术还算不错,咱们正好以此为线索,找起来应当能容易些。”
卫简点了点头,眉心却微蹙不展,“相比之下,我更在意的是太子。此番代皇上巡查西北旱情,算算行程,太子仪仗应当已经进了吕西府,然河曲县却至今没有一点消息,我感觉情形有些不妙。”
秦安宽慰道:“许是途中有事耽搁了,亦或是临时改变了行程。”
“或许吧……”卫简低低叹了口气,他没说的是,自出京后,他数次试图联系周程,均未果。
一股隐隐的不安从心底滋生,导致卫简这一夜仍然睡得不踏实。
翌日一早,三人草草用了早膳便动身前往宁武县,待午时过半,就进了宁武县的县城,择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客栈住下,稍事安顿后在一楼大堂挑了张桌子坐下。
照例,秦安点菜。此时午膳时间已过,店内只有三三两两的零星客人,一看就是和他们一样的赶路人。
不多时,店小二陆续将他们的菜饭端了上来,卫简将几枚铜板压在托盘上,问道:“小二哥,不知县上可有位姓梁的神医,我兄弟三人慕名远道而来,还劳你指指路!”
店小二思量片刻,皱了皱脸,道:“小的是土生土长的本县人,却从未听说过县里有什么梁神医。”
卫简神情一黯,又追问道:“那附近可有医术精湛的大夫?”
店小二蹙眉想了想,道:“咱们这儿最有名的就数广济堂的胡大夫了,再有就是城西的薛大夫和城南的华大夫……”
卫简一一将小二提及的几位大夫问了个大概,却没有一个能和梁大夫沾上边儿的。
“这位仁兄可是要寻访名医?”正在此时,坐在不远处那一桌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皮肤干燥,深色的脸膛泛着微红,再参照穿戴和桌上的饭菜,看起来应当是行商之人。
卫简侧过身,拱了拱手,道:“正是。这位仁兄如何称呼?可是有所耳闻?”
对面之人笑着拱手道:“在下赵奕,常年在这一代走商。”
“赵大哥,幸会!小弟简骐,这是我两位兄长,我们打从京城来。”卫简用了个化名。
赵奕:“适才无意中听到你与小二哥的对话,你们是专程从京城过来寻医的?”
卫简点了点头,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也是无意中听进京的商队说起这一带有位梁神医,故而不远千里赶了过来,没想到苦苦寻了许久也没有消息。”
赵奕朗笑道:“既然你们是从商队那里听到的消息,那我可就有把握多了!你们听说的那位梁神医呀,根本就不在宁武县,应该是在北面大梁山下偏关县内的山坳村里。那里偏僻得很,除了我们这种跑商的人偶尔经过,余下的恐怕就是前去寻医的了。”
卫简眼神一亮,“还请赵大哥告知详细路径!”
卫简将赵奕及同桌几人请了过来,又让小二添置了酒菜,推杯换盏畅饮了一番,临别前又私下赠了赵奕一小袋银锭表示谢意。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林泷不禁感慨。
卫简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不管结果如何,只有找到了梁大夫,他才能甘心认命地回京。
微微仰头一口饮罢杯中酒,卫简叹息地想:不知京中情形如何了,沈舒南的拖功可还扛得住?
京城,刑部公廨。
目送大理寺卿佟正再一次愤然挥袖离去,沈尚书屏退左右,揉着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