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受苦了。若是卫桁在就好了……
林迤狠心转身而去,动用私刑是吧?民告官不能告,可你们只是古家的旁系远支,难道还告不得?只是林迤如今只是识字了,写的字还不能入苏简的眼,当然林迤也被苏简培养出了审美,觉得自己写的字勉强算是工整。写诉讼状纸?别说林迤现在还不了解大楚的法律条例,便是了解了,也不如专业人士精通,更何况这手字拿出去都是被老父母大人嫌弃的命。
王屠夫恨恨道:“本以为关我儿几日,这也是他活该。可是日日鞭打算是怎么回事,大丫心疼二郎,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舍不得,我这就找人去写状纸。”
王屠夫走后,林迤回想苏简所说关于京畿府县令的事迹来。周县令乃女帝掌权后第一次科举中进士,名次不好不坏,与古家和卫家都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他的座师是如今的才进内阁不久的孙阁老,孙阁老之前名声不显,之前一直在默默熬资历,乃是这次内阁之争最大的黑马。
听到这里林迤其实心里就有谱了,这位周县令自然也想挪窝,尤其现在座师这根大腿,这位大人如今最想的就是平平稳稳熬过去,最好别出事。
林迤将随身带来的笔墨纸砚铺开开始慢慢练字,除了练字,更主要是的练气,平心静气的气。在现代哪里会遇上这样的事,进派出所都只是办身份证之类的,刚才牢狱见闻已属特殊见闻。
只希望一切顺利啊。
十四、无可奈何之举
第二日,王屠夫举状纸告状,林迤和王大郎亲眼看着王屠夫被衙役带进了府衙。王屠夫活了三四十年,也并非第一次进衙门,年轻的时候也好勇斗狠过,脚步丝毫不虚。然而转了几个圈,入了几个院,被一个须发花白的儒袍师爷收了状纸。
这位师爷眯着眼睛看了状纸许久,便示意让王屠夫先待着,自己去了别的地方。王屠夫便待在烈日炎炎的院子里,天气虽热,王屠夫倒也不觉得辛苦,只要二郎能不再受苦,这些又算的了什么。他盘算大概等了一盏茶时分,便看见那师爷自院外走回来。师爷直直说道:“你那孩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吃点苦头也不会要命,你这般告了进来反尔更得罪人。”
王屠夫并不懂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忙跪了下来:“还求大人开恩。”青石板晒得滚烫,却汤不热王屠夫心里的寒。
这位师爷拂须:“你若是认识些什么人,请来说和说和倒也好。只是……这古家的人在先帝面前很是得脸,如今陛下虽不喜却也看重,你们若是要找说和的人,人选得不好,只怕适得其反。令郎打的是古家太夫人家的外侄,你们要请人说和怎么也得是相好的官家子弟才好。”
“小人若认得这样的人物,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听闻这位古家表少爷今日和古家三少爷在西山避暑,好在今日令郎不会受苦。你再送些伤药给他吧,老夫实在爱莫能助。”
王屠夫便又被绕了几圈带出了衙门,见了王大郎和林迤将此话一说,林迤也不知说什么好,这位老师爷只想着和稀泥,偏偏林迤不仅是白身还是女儿身,即便是苏老爷子这位文坛老前辈的关门弟子,贸然去见也不好。
林迤看着王屠夫坐在一边,想了想还是道;“大叔,二郎的这个事,迤儿让您去告状是为了将事情摆到台面上来。在底下,我们拼不过对方的身份背景,也没人帮衬。但是在台面上,天子脚下,皇城根边,这位父母大人要想官声清白,就得按律例来。”
王屠夫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说出了口:“大丫……那位卫公子?”
“他……他不在京城……”林迤终于承认自己的无能,也没有聪明机智能破解困局。然而即便是求人,那人却也不在。难道,还求到卫父身上去?是啊,对她们来说天大的事,对卫父这位户部三品侍郎来说,却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点小事。为了不让王二郎继续吃苦,林迤决定把卫父给她的唯一一次机会用掉。
其实她本想利用舆论的压力迫使这位大人放入,只是王家没有这个魄力去执行一系列的操作。何况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控制好。
如此,王大郎便架马送林迤先回流花巷。见卫父,林迤不敢如此草率,总得要梳洗一番,换身得体的衣服。王家的马车没有车棚,一路行去,风尘仆仆。
林家除了林父在外做活,林母和林寻林逦都在家中。林迤快速的和林母说了说情况,便进屋换衣裳了。一整夜未归,林迤一进屋便感觉万分轻松,只是匆匆又得出门而去。
卫府位于皇城以西朱雀大街向西的乌衣巷,此地乃是达官贵人聚居之地。处处雕梁画栋,高墙飞檐,望不见真容。卫府在其中,并不显眼。而细细一看便能察觉一些颓败,有些时间留下的痕迹,不知为何卫父没有修缮。林迤站在卫父门外,长长吸了一口气,才大步向前而去,缓缓扣门。
卫府的门房并不认识林迤,好在书香门第的奴仆比之权贵家态度要好了许多。
“这位姑娘……”
林迤屈膝一福:“我是流花巷的林迤,来拜见卫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