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等人从前院出发,怎么一眨眼太子爷就进门了呢?
这种时候两个嬷嬷再想不通其中关节就白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了。她们借着行礼的掩饰偷偷去看楚锦瑶,发现楚锦瑶微低了头,正保持着一个标准的万福礼。“父亲,众位哥哥,姐夫……太子殿下万福。”
长兴侯一听楚锦瑶竟然把太子放在最后,真是吓得胆都要裂了。而秦沂时候没有注意这些,他微垂了眼眸,目光轻且冷地从面前这两个嬷嬷身边扫过:“你们是哪里人?”
两位嬷嬷可不觉得太子殿下突然对她们的籍贯感了兴趣,她们更深地低了头,恭敬地回话道:“老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奉皇后娘娘之命,来教五姑娘宫廷礼节。”
“你们来教她?”
两个嬷嬷不明所以,恭顺地应道:“是。”
她们觉得,虽然宫里盛传太子爷阴晴不定脾气不好,但是教宫廷礼节,中规中矩的,任谁能跳出错来?然而她们的估计却大大错了,秦沂冷笑一声,说道:“凭你们也配。”
楚锦瑶的礼仪是他亲手教的,轮得着小齐后派人来指手画脚?
两个嬷嬷一怔,万没想到秦沂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她们说错了什么不成,为什么她们竟然觉得太子有些震怒?
那个干瘦刻板的嬷嬷小心地回答:“老奴知罪。可是殿下,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指导太子妃的宫规礼仪。这是惯例,即便是普通宫妃进宫,也是要学习宫规的。”
“只是学习宫规而已。”秦沂琉璃一样清透的眼神落在嬷嬷身上,明明没有太过严厉的神色,嬷嬷却仿佛被冰针扎了一下,瞬间生出无边的冷意来,“你们不过是皇后身边的奴才,能来教她礼仪,已经是天大的福分。我倒想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我的人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嬷嬷悚然一惊,立刻想明白太子看到了她们刚才训斥太子妃,这是来给太子妃出气来了。两个嬷嬷叫苦不迭,她们敢对楚锦瑶拉脸,完全是仗着管教嬷嬷的身份和皇后的默许,即便是皇家的儿媳妇,那也是媳妇啊。可是一旦太子出面就完全不一样了,借给她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太子不敬。若是惹恼了太子,便是将她们当场杖毙,皇后娘娘也不会说什么的。
两个嬷嬷心里苦不堪言,她们哭丧着脸,在太子面前连连讨饶,然而心里却又给楚锦瑶记了一笔。
任谁都没想到,太子会给未过门的太子妃出头。长兴侯已经完全呆滞了,他知道宫里来的两个嬷嬷对楚锦瑶很是苛刻,可是他却从没想过做些什么。虽然楚家也是第一次和皇室结亲,可是长兴侯以前也听说过,每个皇妃宫妃进宫之前都要被宫里嬷嬷磋磨,这是宫廷里习以为常的挫新人锐气的手段。
不过是嬷嬷对楚锦瑶说教了几句,庭院里所有人都觉得不是大事,为何太子殿下会这般震怒?而且,他刚刚说了什么,“我的人”?
现在的发展也出乎了楚锦瑶的意料,楚锦瑶被折磨掉了一层皮,她不至于愚蠢地反抗,也不会试图把这些抖露到外面,可是她至少知道,苦不能白受。
若楚锦瑶还是从前那个淳朴又一根筋的乡村少女,她被人磋磨,一定会硬气地一声不吭,然后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咬牙练回来。可是现在楚锦瑶在后宅的勾心斗角里泡了一年,又去怀陵郡王府待了一段时间,心智已经成熟了许多,也明白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个道理。她可以因为自己是太子妃而受罪,但是这些付出,决定不能悄无声息地发生,又悄无人知地消散,至少太子这个正主得知道。
楚锦瑶知道自己居心不良,有算计太子之嫌。可是,她为了他被磋磨了这么多天,捅给太子知道,不过分吧?
楚锦瑶难言的心虚,她前几天还生气楚老夫人、长兴侯等人试探她,可是一转眼她就这样子对待太子,楚锦瑶第一次做这种事,内心几乎要被愧疚淹没。在楚锦瑶本来的计划里,她想让太子看到她被皇后的嬷嬷苛待,除此之外就没了。楚锦妙不觉得太子会有什么触动,她只是想让这位爷知道这件事罢了。
而太子看到后,竟然停下来为她说话了,还威严地训斥这两个嬷嬷。楚锦瑶惊觉太子人竟然这样好,内心里愈发无地自容。
秦沂看到楚锦瑶瘦了一圈有余,心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才过去几天,楚锦瑶竟然瘦成这样,可想而知这两个婆子有多么可恶。秦沂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虽贵为皇长子,但他五岁丧母,并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天真人物,相反,他对后宫那些阴私龌龊再清楚不过。他一直都知道,资历老的宫人会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折磨新入宫的宫女太监,美名其曰“教规矩”。秦沂从前不觉得这有什么,直到看到这些恶毒婆子把这些肮脏手段用在楚锦瑶身上,秦沂的怒气出奇地爆发了。
秦沂扫了眼两个嬷嬷,脸色冰冷,他抬头看向楚锦瑶的方向,问楚锦瑶身后的玲珑:“这两个人除了言语上不恭敬,动过手吗?”
玲珑愣了一下,楚锦瑶眼神投了过来,微不可见地摇头。
秦沂看了眼楚锦瑶,然后对玲珑道:“如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