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筠看着杨婉仪的表情,深深地感受到了她的无力感。今晚的这一切,妙就妙在德妃也见到了杨婉仪与男子幽会,妙就妙在了所有人亲眼看见德妃打了褚采女,并将二人打下水。
可是,为何只看到了阴影里的德妃,又为何德妃只看到了杨婉仪的背影。
萧珩很头疼!
“杨婉仪,哀家之前对你很是器重,现下你做出这种事,哀家给你指条明路。”太后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声音幽幽的回荡在殿内。“你父亲深受皇帝重用,哀家准你自裁,不牵累你的家人。”
“太后…”萧珩想说什么,被太后拦下。
“皇上,杨婉仪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她的宫婢也交代了,就连姓张的孽畜也…”太后阖上眼帘,眉头紧皱,“皇上,日后还会有子嗣。萧氏的血脉,不可玷污。”
这话极重。皇上素来敬重太后,犹如亲生母亲,只怕是……
杨婉仪眼中的泪终是滚落下来,身子也渐渐瘫软在地上。
就在众人以为杨婉仪活不过今晚的时候,只听“咚”地一声。看向传来声响的地方,只见白贵人的椅子倒在了地上。
还以为白贵人不慎摔倒,谁知白贵人爬了起来,又接着摔倒在地,好似身体不受控制。
皇后忙命宫婢扶她起来,可是宫婢还没到身边,就见白贵人咻地站起来。身子僵直,面无表情的看向众人,好似庙里的泥菩萨。
面上慈悲,目光柔和,可就是让人不敢亵渎。
太后用帕子擦擦嘴角的血迹,直愣愣的看向殿中的奇异景象。就连德妃与裹在被子里的淑妃也一眨不眨的看向白贵人。
只见白贵人掐着莲花指,目光看向前方但无神采,唇角似笑非笑,声音与平日判若两人,苍老而有力。
“吾乃泰山奶奶,受尔等所求,卯日星君转世投胎在此。待星君历劫便可归位,尔等要善待。”话毕,只见白贵人两眼一翻,直挺挺向后仰了过去,犹如一颗被砍倒的树。
皇后惊呼出声,这后脑勺着地可还了得!
幸好春杏力气大,几步上前及时接住了摔倒的白筠筠。见自家小主晕了过去,春杏急的哭出声来。殿内有现成的太医,上前为白筠筠扎了一针。
萧珩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躺在地上的人,见她茫然的睁开眼睛,看看四周惊诧的眼神,虚弱的问道:“这——这是怎么了?臣妾怎的在地上?”好似突然明白什么,面色十分尴尬:“臣妾不是有意睡着的,许是有些累——”声音又恢复如常,眼含娇羞,活生生一枚如花女子。
萧珩见她面色真挚,比那日抱住他的腿哭喊着为他捞月亮摘星星还真挚。再看殿内,尚有几人张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神志已然被刚才的“泰山奶奶”勾走。
萧珩面上的紧绷之色微微松懈,心道“泰山奶奶”来的真及时。众目睽睽之下,萧珩站起身,冲着殿外泰山方向拱手施礼:“吾等不敢有负仙人所托。”
第28章心机
翌日,萧珩上完早朝先去看了太后。
太后昨日气病了,连最受信赖的玳瑁都受了苛责。整个景泰宫上上下下噤若寒蝉,连走路都快而轻,生怕惹了忌讳。
没见上面。玳瑁眼睛红肿,冒死将皇上拦在了门外:“皇上赎罪。太后气急,回来又吐了血。御医开了药方子,半个时辰前刚刚睡下。”
萧珩拧眉,命福公公亲自去库房挑选最好的药材送到景泰宫,并给玳瑁留下话,“等太后醒了,朕再来探望。”
可是太后三日都未见人。太医说,太后怒极攻心,伤了身体,需要好好静养。
德妃被禁足在了宁禧宫,回去后不吃不喝,以泪洗面。绝食三日后,终是喝了一小碗稀粥。
杨婉仪回去后该吃吃,该喝喝,可是面上的神色依旧冰冷。有“泰山奶奶”的话在前,杨婉仪没有被禁足。可是杨婉仪心思敏感,一步也不出屋子。就连长春宫里的花园也不去了。胎儿依旧由盛小大夫照理,十分安稳。
宫里的大小事,暂时由贤妃协助处理。没吃过猪肉,可是贤妃见过猪跑。再加上在太后身边耳濡目染多年,贤妃上手很快。
一时间,贤妃成了皇后最得力的助手。
萧珩想到了白筠筠。那日回去后,这个女人就“病”了。皇后派御医去诊治,御医回来说:“白贵人有些脱力,气血两虚。但是并无大碍,补一补便好了。”
那般表演,能不脱力?
气血两虚,十个女人里面九个半是虚的。太医的话,就得两听。但凡这种,便是无病。若是稍微有点毛病,那必然是说的像是没了半条命。若是没了半条命的,太医口中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