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抑住的不安形成对照。
出租车将她们送到了一幢新建的大楼,从旋转门进去,光可鉴人的花岗石地面上印出两个女人四处张望的身影。曼娜的头发也没心思剪烫,在脑后夹了一个尾巴,散了些碎发,就像是个清纯的女教师。
梅姨却已大不相同了,在城里生活了这些年,耳濡目染,不说学,薰也薰出来了。她也学会了化妆,本来暗淡的肤色便焕发了。总之,她看上去很亮,甚至有些过于艳丽了,就稍稍乡气了一些,但光彩照人。她们并排走在过道上,终于寻到了吴为说的那处地方。推门进去,里面是个大房间,陈列着各式原木货架,架上是林林总总眼花缭乱的护肤品和彩妆系列。四壁张贴着风华绝代的洋美人照,个个唇红齿白,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整个屋子内各种香气混合着,气氛有些怪怪的。
本以为迎接她们的一定是个风华绝色的女公关之类的女孩子,却没想到却是个精汢高大的男人,问她们找谁?曼娜也不答他,直接就进了挂着总经理牌子的那办公室,推门进去,里面乌烟瘴气浓雾呛人,当中摆着两张麻雀台,除了几个打牌的四周还围聚了很多难看的闲人。
曼娜当时真恨不得回头就溜,可是她的脚却生了根一般,一脸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吴为从位子起来,他就不自主的扯手扯脚,一会儿摸摸领带,一会儿掸掸衣角,好像全身爬满了蚂蚁似的,直到曼娜不耐烦问起他来:“你这是做生意?做的那门子的生间意?”
吴为觉得脸上一热,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识破了一般,搓着手,讪讪的答道:“无事闲着,他们就过来打牌。”
“不是纯粹的玩吧?你别哄我,你这不是开公司的,是开麻雀馆吧。”
曼娜满脸通红,狠狠地说,吴为就恨不得闭上眼睛,躲开曼娜的视线,他觉得曼娜两道闪烁的眼光,往他心中慢慢刺了进去似的。
笃,笃,笃,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曼娜扭头便走了,后面还跟着屁颠颠的梅姨,她的嘴角上挂着一丝不容察觉的幸灾乐祸笑。
吴为紧握着拳,手指甲抠进了掌心,一阵刺痛钻入他的心房,他咬着牙齿,下巴颏不停的抖动着。好些天,曼娜总是闷闷不乐的,跟吴为也不说话,把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就耽在家中那儿也不去。
有时,公司那儿也有人过来请示他,他也置之不理他们。曼娜还是我行我素的,除了开店经营,回到家不笑不闹,夜里,就把一个光滑的后背对着他。从窗户的外面漏进了一丝月光,曼娜露在毛毯外的膀子显出了一抹葱绿的腻光,吴为从黑暗中大睁着眼,悄悄的看着她,不知不觉的,他把头挤了过去偎在她的膀子上。
等到曼娜醒来发觉他依偎在她的肩膀时,立刻把他推开狠狠的骂了他一顿,她尖叫着啐他道:“你不要碰我。下流!我最讨厌欺骗我的男人——”
吴为干咳了几声,瘦脸上的肌肉抽动着,做出了一个僵僵的笑容,他也想随着她的叫骂说几句话来,可是他说不出声音来。他觉得一阵接着一阵的热流,直往他脸上涌来,他知道自己又在脸红了,而且一定还红得非常滑稽。他不由自主的将身体朝外面挪了一下,移出了一抹月影的光圈外。
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天,这天晚上曼娜穿了一袭深玫瑰红的睡衣,那袭睡衣轻挑单薄,在粉红色的座灯下,整个人好像溶化了一般,全身圆熟得散出浓郁的香味来。
吴为从卫生间里出来就在她身后,一直瞅着她浑圆的颈项在出神。让他回味起那洁白丰满的luǒ_tǐ,他慢慢地抚摸那些对雪白坚挺的rǔ_fáng,光滑细腻的肌肤,用舌头在她身体上移动,他仿佛听到曼娜情不自禁地低声呻吟。不晓得有过多少次,他想在她润滑的颈脖上亲一下,可是他总也没敢这样做。
曼娜继续卸着妆,坐在梳妆台前把头发刷上去的时候,他看见她的项背完全露在灯光下,他就禁不住朝她慢慢的走了过去。可是他还没有挨近她身边,曼娜就倏的一下转过身来,把刷子丢到台上,冷冰冰的截住他道:“干吗?干吗?你又想做什么啦?”
吴为只好缩回了手,没有办法,他知道这一次曼娜真的很生气,对他很失望了,他天生来就是那么一个人,曼娜骂了他,他只有感到歉然,是他老惹曼娜生气,无论曼娜对他怎么难堪,他总默默的忍着。
(4)无聊的吴为就把心事放到了爱云爱华那对女儿身上,带着她们逛公园、看电影,她们两个在吴为的教唆下已渐渐对梅姨反感起来了。
梅姨看见爱云和爱华姐妹俩在走廊里砌着积木,喜眉喜眼天真烂漫的样子。她站在一边悄悄地看她们,姐妹俩发觉了梅姨,仍然旁若无人,继续着把零乱的积木往高处叠放。
梅姨说,你们玩够了?一人先去洗澡吧。爱华说,她先呀,爱云却不客气地白了梅姨一眼,不要你管。梅姨有点没趣,走出几步,听见姐妹俩在嘀咕,她就要走了,现在不听她的话了。
梅姨一下懵了,她回头愤怒地盯着她们看,爱华嗤嗤地笑着,爱云却丝毫不让地朝她撇嘴,又嘀咕了一句什么。梅姨心想这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