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博雅虽然是个喜欢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但是,像他们这种拥有政治背景的人,又怎么可能完全是个草包呢?即使再笨,他们都懂得要审时度势,趋利避害,要静待良机,而不是以硬碰硬,两败俱伤。
目前局势明朗,他显然不是师三爷的对手。不过,总有机会的。黄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得运时。他需要的只是耐心。
这时候,他自然也没胆量继续去刺激师三爷的神经。要是对方一个暴怒,直接失手把自己打残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徐博雅咽下喉咙口的血块,费力地仰起脸,朝头顶上方的人露出个艰难的笑容。他心底谋划着说点求饶的好话,但是就像他一开始只是来和解,后来却身不由己地变成了挑衅自*渎一样,他的好话真到了嘴边,一看到师三爷那张令他意乱情迷的俊脸,他就不能自拔地自寻了死路,好话立刻变了味。
“我的好三爷,我这可是第一次,你轻点嘛,这么粗暴,我得好几天下不了床了……”说着,他探出舌尖,舔了舔自己被血涂得妖艳异常的嘴唇。眼神隐晦。
可惜,或者说幸好,师三爷的对于调*情方面的理解,向来“剑走偏锋”。
“第一次挨打是吧?你这小子,年纪轻轻不学好,居然学人家耍流氓!混小子!”师三爷打完了,决定还是用文明方式解决问题。说起来这还是个后生,没有把人打残打死的道理。
显然,交际圈局限性严重,并且脑回路跟年轻人始终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师三爷,压根没有听懂徐大少的话中奥妙,他直接片面地理解了徐博雅的话——“这是我第一次挨揍,连我爸都没打过我”。师三爷自然不会想到,都吃了他一顿老拳了,徐大少竟还敢死性不改,对他言语轻薄。
师三爷私下里又孤疑道,像徐博雅这种混小子,他见了都拳头发痒,居然都没人想揍他吗?不能够吧?不科学呀!要是他是他儿子,少说也得被他早晚各揍一次。这样想着,师三爷便有些惆怅,看来他这么多年的修身养性,修的还不够火候啊。
徐老才是真绝色,改天有机会,他得向他讨教讨教,这忍者神功是怎么练出来的。师三爷一本正经地寻思道。
见他的理解能力还是如此别具一格,徐博雅只能报以无奈一笑。
他的三爷感情越简单,他就越开心。看着对方被恶意调戏而不自知,还一脸义正言辞地给他讲待人接物的道理,他心底就忍不住生出一丝奇怪的感情来。
从一开始的惊艳,展开计划,抱着猎人心态进行游戏,到后来的入戏,鬼使神差的求婚,被拒的愤恨,到现在的自*渎,挨揍,再一次地深陷其中,爱恨纠结。徐博雅这一路走来,充满了各种失控,可是,这些却不能使他生出一点退却或者悔恨之心。
徐大少是个率性而为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刚才他把师慎行恨得锥心泣血,还想着回去拉起一帮人马要让师慎行好看,但是现在,他又忽然觉得心上人是这样的“特别”,值得他的膝盖,他的尊严,他的耐心。
所以他决定,教训对方一顿是必须的,但是这教训要换个地点。不是在街口小巷,而是他的房间床上。不需要他的狐朋狗友动手,他要横刀立马,亲自上场。
出了口恶气,师三爷的怒气也就消了大半了。他这人就是这样,快意恩仇,并且情绪不能持久。持久了要头疼失眠,得不偿失。
冷静下来以后,他直接无视了瘫在地上的青年,坐回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拨通了养子的号码。
师三爷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晚上一个人出来了。世道险恶啊!
电话嘟了一声便立即接通。他在葛岳峙那里有特殊铃声。
三言两语地交代清楚地址后,师三爷便挂了电话。他起身走到徐博雅跟前,蹲下,与对方平视,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神情沉声说道:“小雅,过去的事情,叔叔不跟你记仇。不过以后,不许你再这样戏弄叔叔。你还年轻,不要尽日只想着玩儿,多读点书,长点知识。像断袖子这种事情,乌七八糟的,不要再去参和了,知道吗?”
徐博雅背靠着墙壁坐在地板上,浑身狼狈。他裤裆一片粘腻潮湿,很不舒服。不过也无所谓,在师三爷面前,他已经决定不要脸了。
他已经缓过一阵,脸上一片红肿,嘴角淤青,听闻此言,他一边嘶嘶地抽了口冷气,一边点头笑着应承道:“三爷,是我不好,我今天真是来跟你道歉的,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我现在真后悔,没脸见你。你别气我,也别真就避着我不见我了,真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自然是屁话。不过徐博雅此人就是这样,能屈能伸,他决定师慎行是“值得”的,他就敢不要脸到底。自骂几句就能博得师三爷的同情跟好感,为什么不呢?多划算的买卖!
师三爷不知道他心中险恶,脸皮深厚。见他不变态的时候也挺正常的,相貌上也实在是个伶俐干净的好孩子,点点头便信了他的一通鬼话。
最后,门总算被葛岳峙由外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