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和我换暗卫?”司徒锋匪夷所思。
司徒雅摇摇头,看向脸色古怪的司徒嵩,道:“你和大哥换。三弟你走了,万一我们遇见昨夜的红衣人,我和大哥如何对付得了?暗卫九身手好,能替三弟保护我们。”
暗卫九在梁上默默听着,他的确很想留下,查个水落石出。但无论是追回镖物,还是寻找杀唐家主的凶手,在他眼中,其实都是同一件事,直指司徒家的宿敌,殷无恨。
司徒锋眼珠子一转:“二哥,你该不会真的喜欢男人罢?”
司徒嵩做贼心虚,脸色煞白。司徒雅低头看手:“……怎么问这个。”
“你喜欢暗卫九?”司徒锋想了想,不得其解,“你喜欢他,就不会把他送给我了。”
“三弟,这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司徒雅潜运内力,将脸憋的微微发红,佯怒道,“至于我喜欢男人,你……你管的着么。”
司徒嵩一声不吭,听着司徒雅恼羞成怒的语气,心里难以言喻,甜滋滋的。
暗卫九一声不吭,看着司徒雅恼羞成怒的脸色,发觉司徒雅表里不一。他始终认定司徒雅才是他的小主人。作为暗卫,他有必要洞悉小主人的言行举止。他的小主人喜怒不形于色,做得出装睡的事来捉弄他,还敢吻危险的刀身……为何要吻他的刀?
“管不着,”司徒锋眯起眼睛道,“暗卫九是我的,你别想动!”
司徒嵩道:“三弟,暗卫九是我向你借的。难不成我也喜欢暗卫九了?”
司徒锋顿时语塞,屈道:“大哥,你看二哥这样子,简直就像……就像……”
“像什么?”司徒雅冷不丁问。
司徒锋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青楼的!”
司徒嵩蓦地起身,扇了司徒锋一耳光。
司徒锋猝不及防,给打蒙了。他盯了司徒嵩半晌,擦擦嘴角血迹,出言冷静至极:“大哥,你打我这一掌时,可曾想过,我是你三弟?”
司徒嵩手掌发麻,明白自己力道不小,心里暗自后悔,自己为何要打三弟?不该如此,可事已至此,事已至此……“正因为我是你大哥,所以我可以打你。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可曾想过,你羞辱的人是你二哥?”
作为外人,季羡云看得目瞪口呆。司徒雅若无其事,目光放空,喝着发苦的凉茶。
“什么二哥,他还不配,”司徒锋冷冷道,“大哥,我们朝夕相处十六年,到头来,我还比不了一年见一回的司徒雅。你们一个窝囊,一个谄媚,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亲兄弟。我司徒锋望尘莫及,就此桥归桥路归路了!”说罢,提剑转身就走。
司徒嵩听到窝囊两字,怒意再起,刹那竟想司徒锋就此横死江湖。
季羡云连忙起身告辞,抱拳道:“两位莫要担心,在下一定照顾好三公子,待他气消了,便劝他回益州。大公子,二公子,就此别过了。”
司徒嵩置若罔闻。司徒雅起身道:“我送送你。”
暗卫九和暗卫一也想跟去挽留司徒锋。司徒嵩正在气头上,喝道:“不准去!”
司徒雅仍随季羡云出了客栈,一路上,季羡云突然很同情司徒锋,作为家里的幼子,怎么做也得不到兄长的欢心。不过,司徒锋出言不逊,的确有违孝悌。他向司徒雅道:“放心,司徒兄,我一定把他劝回来。三公子方才是童言无忌,你莫要放在心上。”
“有劳你了,羡云兄,”司徒雅大方笑道,“至于舍弟的话,我认为极有道理,难道我不像个青楼的?忠言逆耳,足以振聋发聩。羡云兄有朝一日,若是遇着总是甜言蜜语的小人,就要当心了。”
季羡云避开尴尬话头,钦佩道:“司徒兄果然是豁达之人。此金玉良言,羡云谨记在心。”
到了客栈门口,司徒锋已背好包袱抱着剑,靠墙等着季羡云。此时见了司徒雅,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之色。
司徒雅解下腰际锦囊,默默掷给司徒锋。
银子么,不要白不要。司徒锋一把揣过。
“蜀北严寒不比益州,注意加衣,”司徒雅看看季羡云,道,“跟着云雁镖局,就别惹是生非了,凡事以大局为重。每晚洗漱不可落下,吃饭前先用银针试试有没有毒。”
司徒锋长剑出鞘,直抵司徒雅喉头。
“从今往后,你我就是敌人,司徒雅,你最好改个姓氏,休要侮辱我的家门!”
司徒雅一动不动,置若罔闻:“万事保重,不可尚气。”
司徒锋怒不可遏,平腕将剑狠狠前送。
司徒雅偏头让过,并指夹住剑尖,道:“三弟你记住了,‘揣而锐之,不可常保’。揣着利器,过刚易折,未必是件好事。”说罢,反腕一拧,那锋锐的镔铁剑尖,竟让他绕指卷了回去,好似一条无用的白绫。
司徒锋正为自己起了杀意暗暗心惊,怒气吓退了不少,见司徒雅应对自如,心里怅惘迷茫,离开了司徒家,他能做什么,难道真要与大哥为敌?他大哥不该打他的,千不好万不好,都是司徒雅不好,逼得他无家可归。“殷无恨也不及你无耻,”他恨恨地盯着司徒雅,“小爷现在不杀你,便叫男人把你干死,呸!”
季羡云听得浑身发汗,心道,这哪里是当弟弟的在和兄长讲话,不过男人喜欢男人是不对,无外乎司徒锋生气。他的兄长似乎也喜欢男人,可他不会出言相讥,他只是觉得,无比痛心。
“好,愿你牢记今日,嫉恶如仇。”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