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睡前必定要喝酒。
不然就无法入睡。
虽然黄子翾的酒量会依据情绪的不同而上下浮动,但总体来说在增长。
高昀蓠刚认识他的时候,黄子翾要喝两壶酒。
后来变成了三壶。
最近,开始向四壶发展了。
因为酒量是在总体的范围内浮动的,所以会出现喝过头和没喝够这两种情况。
如果没喝够,黄子翾会很不满意。
入睡时自然也不快乐。
但有时候却又会喝过头。
喝过头的时候黄子翾会很难受。
他甚至,会变得痛苦。
他会徒劳地寻求一些问题的答案。
而那些问题,那种问题,通常没有答案。
或者答案正如黄子翾所想的那样,就是令他那么不快乐的答案。
他会问高昀蓠,自己一直这样喝酒,是不是很快就会死。
如果是的话,那将会是在何时。
高昀蓠答道:“子翾,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我也不会死,只要有你,我就一定会活着。”
有很多次,都是高昀蓠把喝醉的黄子翾从廊阶上抱回房间。
每次都会被黄子翾的一只手拉住衣襟。
就像第一次一样。
黄子翾逐渐习惯了这个男人的怀抱和气息。
如果这个男人有一天离开了,他会不会连自己回房都做不到,而睡在廊阶上孤单单地直到天明呢?
应该不会吧。
黄子翾想。
在高昀蓠出现之前,他不也是自己站起来,自己进了房间,自己盖上被子,独自迎来第二天的重复。
不管不快乐了多久,不快乐到什么程度。
当快乐的希望被点燃的时候,黄子翾依旧会对摆脱不了的不快乐感到恐惧。
尽管他相信,一旦一切恢复到他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也完全可以凭着多年的习惯,很快地重新适应。
所以患得患失或许才是最要命的情况。
和华山纯阳宫一样,来自大唐三大风雅之地另外二处的竹伊季和夭海煦,也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风雅之地的最后一处:万花谷。
总算三大风雅之地不都是在湖滨水畔。
青岩万花谷,一条秘道通往群山之内,有悬崖绝壁环围。
与凡尘俗世仿若隔绝,且有着永不凋零的奇妙美景。
黄昏。
从东瀛来的阿麻吕师兄说,这是逢魔的时刻。
黄子翾看见高昀蓠和另外两个人在一起。
黄子翾从未见过那两个人。
看上去都很年轻。
比黄子翾还要年轻。
都是男子。
似乎与高昀蓠相识。
看装束,其中一个,师出七秀坊。
另一个——
黄子翾不由自主地一阵眩晕。
没错,长歌门。
那是长歌门的弟子服。
黄子翾想起来了,高昀蓠说过他的中原名字是一名长歌弟子替他起的。
所以他认识长歌门的人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黄子翾想要转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