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甜甜一笑,微微欠身点了点头。
夭海煦眼中一张清纯可爱的圆脸,从下往上瞧人的眼神,灵动乖巧,让夭海煦想起白兔这种无害而又惹人喜爱的小动物。
夭海煦的心里不知为什么,像被什么重重地击中了。
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夭海煦脱口而出:“你叫什么名字?”
单雪雪。
她说她叫单雪雪。
夭海煦从未见过如此可爱的女子。
就像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梦,现在被唤醒了,却不是消散,而是变成了现实。
活生生近在眼前的梦。
如此甜美,比梦更甜美的现实。
“单姑娘,你也是来纯阳游玩吗?”
单雪雪点点头。
这时,竹伊季也问道:“你是孤身一人前来的吗?”
单雪雪道:“嗯,雪雪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从洛阳来,居无定所,暂时和洛阳的许柳诗姐姐一起,为大舞,许姐姐唱歌可好听了,雪雪不会唱歌,但是雪雪会跳舞,你们有机会的话,欢迎来洛阳看我们表演呀。”
单雪雪笑着眨了两下眼睛。
夭海煦忙道:“一定去!”
竹伊季看了看夭海煦,向单雪雪道:“单姑娘,相请不如偶遇,不嫌弃的话,不如与我们同游?我们两个,也是第一次来纯阳宫。”
单雪雪甜声道:“好。”
夭海煦不禁又道:“你的声音这么好听,要是唱歌的话,一定也是很好听的。”
单雪雪掩嘴道:“公子就不要取笑我了,说起跳舞倒还罢了,要说唱歌,雪雪可不敢和许姐姐比。”
说罢,歪头看着夭海煦,一派天真模样,好奇道:“公子,你的脸怎么了?”
“脸?啊——”
夭海煦这才想起自己脸上还戴着面纱,支吾着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
却听竹伊季道:“纯阳之地清净少人,把面纱摘下吧,海煦。”
夭海煦便抬手去摘面纱,听竹伊季又向单雪雪道:“单姑娘,他啊,欠了很多姑娘的情债,那些姑娘们都为了他茶饭不思的,他怕被她们追着讨债,所以只好把脸遮起来才敢出门了。”
“伊季!”夭海煦埋怨地喊了一声,却顾不及气恼,只急着向单雪雪解释,“单姑娘,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在下一向洁身自好,从不拈花惹草,并无什么情债。”
单雪雪听了竹伊季的话原本睁圆了眼睛,露出惊讶之色,这时看向摘下了面纱的夭海煦,眼睛越发亮了起来,无邪地笑道:“原来公子生得这般好看,也难怪会让许多姑娘们茶饭不思了。”
夭海煦急道:“单姑娘,你这是谬赞了,绝无此事。”
竹伊季在一旁偷笑直乐,一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一时却又想起了章钧冉,笑容便不知不觉地暗了下去。
华山纯阳宫,建于华山南峰,举目所见,自然处处是山。
依山造殿,紫气东来。
三清殿内的壁上,还留有竹伊季师祖李白拜山时的题诗,曰:“我君六叶继圣,熙乎玄风;三清垂拱,穆然紫极。”
竹伊季入殿找到题诗所在,恭谨细瞻,感佩至极。
又向夭海煦和单雪雪叹述了一番,想着日后回到长歌,当向掌门师父与师祖论起。
三清殿后的石阶又高又长,三人拾级而上。
长歌门没有这样的石阶,七秀坊也没有。
不过七秀坊的忆盈楼,倘若不用轻功的话,原本是要从楼边倾斜狭窄的通道上去的,后来有一年“菡秀”苏雨鸾派工匠在楼边安装了两架由万花谷工圣僧一行亲手定制的升降机关,机关设计成上部如彩灯、底盘似莲花的式样,颜色是七秀坊惯用的粉红,方便之极,那通道只怕是再也没有人走了吧。
夭海煦想起这一出,边走边说与单雪雪听,引得单雪雪一阵惊叹,夭海煦便道:“等你以后去秀坊,我带你去看。”
单雪雪点头应和,肤若凝脂,巧笑倩兮。
夭海煦很想看看单雪雪的舞。
他想象着眼前这个女子翩然起舞的妍态,倘若要被夺走的,将会是他的心,对他来说,也是求之不得,正中下怀。
☆、(十四)
竹伊季没有在纯阳遇到想要见的人。
那位在瞿塘峡的跨江吊桥上点明自己心事的年轻道长。
纯阳弟子众多,因为没有交换姓名,竹伊季也无从询问找起。
原本也只是想碰碰运气,看看缘分而已。
若有缘,后会必定有期。
所以竹伊季也不急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