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博文道:“天意不可违,哪怕一眼也好。劳请亲王助力贫道一回!”
潭亲王难得看他示弱,心中所想飞速一转,缓缓道:“即便不知后事会如何,也要看?”
戴博文与他对视:“后事自有天安排,绝不后悔。”
皇宫,御书房。
“宁熙,这可真是难得。”
皇帝的目光从案上书页处离开,终于开了金口:“你居然为一个毫无干系的人作保?”
“说‘毫无干系’,不尽然。毕竟皇兄也知道,若是无他,水乡盐仓案恐怕还得多耽搁些时日,江南反贼也会多嚣张几日。”潭亲王淡然道,“而且他有奉旨查案的令牌,我有什么理由叫他不得插手?”
“只要你不愿他插手,还有他说话的份?”皇帝合上书页,将书册扔在边上,“梁红添老嚷嚷他有妖法,你莫不是也中了他的计?”
“我若中了他的计会如何?勘破红尘出家去?”潭亲王嗤笑一声,“皇兄这么高看他,当初又何必将他塞到我的案子里来?”
皇帝听出他语气中的忿忿,失笑道:“你这话,倒是像在赌气怪朕了。”
“不应该吗?”潭亲王看他一眼,“放进来,摘出去,全凭皇兄一句话。现在他缠着我了,焉能不把这包袱丢回给皇兄?”
潭亲王是皇帝的胞弟,偶尔暗里埋怨撒娇也是使得的。他现在明说国师烦人,暗指帝王插手案件,也算是印证了戴博文的猜想——即使在帝王面前,潭亲王也是个极具领地意识的人。
皇帝如何听不出他的不满,回道:“那收了他的令牌便是。”
“晚了。”潭亲王指着放在桌上那些信件,“恐怕不圆他这个愿,还得缠着我。”
那些信,据潭亲王说是国师隔三差五递到亲王府的,为的就是“继续跟进藏宝图案”。是的,信中丝毫未提“第四张碎片”的事。皇帝没明说,大家还是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好。
皇帝瞥了一眼那些信件:“那宁熙的意思是……就给他看看最后一张图?”
潭亲王道:“正是。就叫他看一眼,然后便能说结案了,让他哪儿来的哪儿去。”
皇帝半玩笑道:“早知如此,就不该告诉他一共有四张。”
潭亲王心道,你若说了别的数字,准叫他一眼看出撒谎来。
皇帝又道:“罢了,便叫他来看一眼,以免再生端倪。”
潭亲王回道:“皇兄英明。他一介道人,深居华清观,还能在皇兄眼皮子低下耍花招不成?”
皇帝玩笑道:“难得听你一句捧,却是为了个外人。”
潭亲王道:“皇兄想听奉承,朝野上下的阿谀能人不知凡几。”
皇帝笑道:“得,又变成扎人刀子了,还是快快了结此事罢!”
三天后夜晚,潭亲王府,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