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愤怒遮盖了双眼的弟子们, 纷纷拔出剑, 就对着灵堂下跪着的人, 围了过去, 嘴里怒声喊道:“我们抓住她——”
柳亦祁跪在地上, 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心里愧疚着,师父若不是要去救自己,也不会被人暗害, 更不可能被沈冬尧一掌打死, 抬起头, 目光越过扑上来的弟子, 盯着那玄虚,握紧了拳头,若不是他,沈冬尧也不会失手杀了师父。
“你们干什么?此事自会查实,而会门规戒律处罚。”韩月看到扑上来的人, 立马提剑挡在众人面前, 怒斥道:“而今师父尸骨未寒,你们却在此大闹灵堂, 师父如何走得安心。”
“这——”众弟子看着提剑挡在面前的大师姐, 面面相觑,不敢再往前冲。
“还不退下去!”韩月见那些弟子不再上前,继续呵斥道。
玄虚被柳亦祁盯得心里阵阵发毛,那冲过来的弟子, 此时也愣在了一边,看着不敢动弹的众弟子,玄虚大步走到韩月面前,指着前面的几个弟子,“听你们师姐的,将她先拖下去,关押起来,审理之后再做判决。”
“是。”被点到的弟子收起剑,走上前将还在跪着的柳亦祁揪了起来,压了下去。
韩月看着还是一声不吭,任由别人拖着离开的柳亦祁,想要上前阻止,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转眼看那玄虚,他却是意气风发。
“师姐,小师妹怎么会谋害师父啊。”花裳跪在一旁痴痴的问道,小师妹怎么看,都不是会弑师的人。
天色将晚,柳亦祁已经被关起来半日了,守灵的人也只剩这五个人,夜晚的风吹着白幡,不停的摇曳着。
“我也不相信。”韩月摇了摇头,望着玄真的棺木,明明小师妹还去过村口,当那只大妖被掳走之后,小师妹跑去报信,回来就带着了师父的尸首,而师伯又如第一次那般,失去了踪影,这着实是蹊跷。
“师姐,你在想什么?”花裳推了推呆愣的韩月,问道。
“啊,没——没什么。”韩月回过神,便见花裳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我出去一趟,你们先守着。”说罢站起身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师姐,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花裳跪在灵堂,话音未落,韩月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来师门中弟子,还是挺念及旧情的,柳亦祁被锁在地牢的一个屋子里,屋子也没有想象中的霉味,更未受到任何虐待,屋子里还有床椅可供休息。
那看守的弟子,看到韩月过来,立马打开了门,踏进去牢门,便见柳亦祁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
“你白天为何不辩解,我相信你,肯定不会谋害师父的。”韩月直接对柳亦祁开门见山的说道。
“小心师伯。”柳亦祁并未回答韩月的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什么?”韩月心里一惊,疑惑的看着柳亦祁,莫非她知道些什么。
“师伯可能与之前山下那个差点杀了我们的道士,是一伙的。”柳亦祁将目光移到韩月身上,说道。
韩月也锁眉不解道:“何以见得?”
柳亦祁想起沈冬尧身上的黑色,心中不由得一痛,嘴里吐出来两个字:“同样的邪功。”
韩月听到这话,赶紧四处打量一番,见附近没人,才近柳亦祁前,低声问道:“你是从何得知?”
“莫子偕她不屑于邪功,清洵当时被捉走了,沈冬尧重伤,除了他们几个,那里的妖没人能伤的了师父。”柳亦祁一字一句的说道。
韩月道:“你是说,师父是被师伯杀的?”
“嗯。”柳亦祁点了点头,想起沈冬尧打过去的那一掌,脸上的表情拧在一起,咬着嘴唇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替她隐瞒了下来。
“师妹,你先在这里待着,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韩月一脸凝重的关了牢门,那个弟子便将门锁了起来。
踏出地牢,夜色已经浓了,灵堂方向还亮着灯,韩月抬脚便往灵堂而去,蓦地身后影子一晃。
玄虚的身影出现在了牢房,看守急忙迎了过去,玄虚笑盈盈的看着那小弟子,“刚刚你们大师姐是不是来过了?”
“是的。”看守的弟子,看着玄虚,作揖道。
“你可有听见,她们再说些什么?”玄虚也不让弟子去开那牢门,邪笑的看着看守的弟子。
“回禀长老,弟子功力尚浅,不曾窃听到。”看守看着玄虚的模样,心里泛着阵阵得害怕,缩着脑袋说道。
“把钥匙给我吧。”玄虚手一伸,对看守说道,看守疑惑的看着玄虚,拿出牢门钥匙,双手递到玄虚手边,玄虚脸色一变,捏住看守弟子伸过来的手腕,那弟子连一声惨叫还未来得及发出来,地上便只剩下一堆衣裳。
牢门被玄虚打了开,柳亦祁看到进来的玄虚,顿时猛的一惊,身子便慢慢往后退,“师伯,这么晚了,突然造访可有何事?”
“何事?”玄虚脸上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自然是你谋害师弟一事。”
“师伯,师父到底是不是被我谋害的,我想你应该更清楚吧。”柳亦祁小步继续往后退着,提防着面前的人。
“我肯定清楚,是被妖杀害的,你说,我说的对吗?”玄虚盯着柳亦祁,一步步逼近。
柳亦祁冷哼一声,看身子后面已经挨着了墙,便停下步子,怒道:“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便可为所欲为,你杀害师父,嫁祸给妖,我告诉你,早晚我们会替师父报仇的。”
“狂妄的后生。”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