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还算宽敞,两人站在一起淋浴也还留有不少闲置的空间。邱少眀本拟着对方肯定会不老实的在期间对自己动手动脚,所以心中一直提防着,可没想到那人似乎不带任何企图,正认认真真的往他头上抹洗发水,动作还挺娴熟,一点儿也没造出什么不适感。
他抬头看看那人,两个人隔有大半个脑袋的身高差,这样的差距导致体态也存在着明显的不同,他看着看着收回眼神,开始静心享受此刻从头皮上泛出的酥麻感——那人正用双手抓挠着她的短发,轻重缓和,很是舒服,令他下意识地拉动唇角,现出一丝快意,心中评定这手法比洗头店的姑娘还专业!
因为太过舒畅,他不自觉地随着大手的抓挠而微微低头,结果一疏忽,便被冲洗的水流迷了眼,他心中大叫不好,赶忙用手遮挡,却因为手上也有水沫而被带进了更多的刺激泪腺的泡沫……
“嗯。”带着一声哭腔,邱少眀靠去旁侧的瓷砖墙,想以此避开水流,而脸上却已觉出有干毛巾的点点吸附——柔而软,轻而缓地擦上他脸。他眨着眼睛睁开眼帘,见那人正在好好的为自己擦去泡沫水分,于是他又垂下眼帘,心里盘算起对方的人品……
过不多时,身上则传来揉搓的触感,混合着浴液与水分,使发着臆想的邱少眀回过神来,看那人竟然蹲□子,十分严谨的为自己洗净□。从大腿到小腿,一路而下的连脚底脚后跟都不放过,于是他咬咬嘴皮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般“嗯”出声,说:“我自己来……”
那人没听他的,继续搓揉着,所以他又问:“你是不是嫌我脏?我不脏,每天都洗澡。没热水也要洗冷水澡,女人都夸我干净。”
“……”程洛直起身,溜眼看看他,他则趁机自己沾来浴液,抹上□,不让对方有机会碰那里,然后再转过身子背对程洛,冲去周身的泡沫。
而程洛也不再管他,自顾自的把周身打理一遍,两个人在浴室里洗出一片白茫,终于使得周身干爽洁净地步出室外。
大屋里早就是凉风徐徐,刚好可以吹散方才的烘热。邱少眀呼出一口深长之气,弯腰抱起浴室门前的衣裤,光着身子向前走两步,随后又回头看看。
程洛此时也走将出来,没停顿地径直走去衣柜处翻找衣物。
邱少眀看着他,讪讪往旁处挪动几步,不敢坐沙发也不敢坐床上,整个人有点别扭地抱着衣物傻站着。程洛默不作声地穿好一身睡衣裤,然后拿着一叠衣物走近少眀,将他怀中的外衣外裤扔回地上,并抬手指指床,意思坐下。
邱少眀低着脑袋现出一点尴尬,犹犹豫豫地坐上床沿,他刚要抬头便见前方之人蹲□,拆了条新内裤往他身上套,他似乎受宠若惊般来回看看那人和内裤,咽了口唾沫,他继续看到一条睡裤逼近他身。
睡衣睡裤倒不是新的,但洗的干净,并且尺寸刚好,穿完之后他的臂膀上被两记轻拍,是催促他上床的意思,于是他恍恍惚惚往里爬,卷折了身子蹲坐在床头。
程洛也上了床,神情倒是很自若大方,不带什么其他想法。
邱少眀见他这样,试试探探地出声问:“我们聊聊天?”
没得到回应,他又问:“你叫什么?”
“程洛。”
舔舔唇舌,他再问:“怎么写?”
程洛扭头看看他,然后拉过他的手,在掌心中慢慢划下笔画。
邱少眀看着痒着,末了评出一句可有可无的话:“这名字没什么意思……”又突然意识到好像说错了,便尴尬的笑笑,然后别过脑袋抓抓脸庞,自己觉得实在没法和男人寻开心——之前哄姐姐哄女人的方法一个都蹦不出来,这漫漫长夜要让自己怎样才能熬至天亮啊?!
他挖空心思想法子的同时,程洛却在前后左右地翻看刚刚抓得的那只手,看肤质看指甲,再看指腹与手掌,最后按上自己的手与之比划了大小,心里暗暗叹息一声,觉得很不可思议。
邱少眀皱着眉目看程洛对自己的作为,心里五味繁杂,既觉得这人还行,又觉得他是变态,不说话光看人手,摸得他心里发毛……
用另一只手在床单上扣两下,他蹲在那里前后摇晃着嘟嘴问:“几点了?”
程洛这才放开了他的手,没正面予以回应,只简单明了地说:“晚了,睡吧。”
真,真睡啊……邱少眀在心里嘀咕,滑着身子往下平躺,他继续嘀咕:真的什么都不做?也不说?那明早怎么算钱啊?没赚到钱不是白来了?白来无所谓,没赚到钱却不行,最近手头太紧了,过段时间还要花笔大钱,这怎么办?
后来他转念一想:今天也不是完全没赚,刚才得了400,什么都没做就400,也算值了!
想到此,他心态平和少许,侧躺后抬眼看看身边的人,他发现那人正在关注自己,便立马心虚地闭眼睡觉。
他一闭眼,程洛的周身就泛起一波温凉,若有若无的回忆如梦如幻地重叠,虚实相交,让他深深吐出一口热气,抬起头也抬起手,他从眼角处抹出一滴泪液,水滴暂时安稳地储在指上,就着床头壁灯的光芒,令他看出了七色之彩,然而水滴又瞬势滑落,让他觉出了自己的手在颤,心也在颤……
☆、起床,穿衣加调查
20岁的邱少眀,脾性却只能归类为大孩子。小时候和家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睡得他满心郁闷,长大后出来单混,终于可以一人一床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