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修捉住她的手,轻轻摩挲她的玉指,须臾,问周伯,“郑承望已经被警方‘请’去协助调查了吧?”
周伯点头。
方才擦身而过的警车,便是奔着卫家而去的。
“很好,确保提取他的dna样本。”
周伯下去安排了。
卫修仍有些失神,同时也惊诧,自己居然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一来,人人都道郑承望肖父,他那张脸,就是最好的血统证明;二来……郑倚菱竟然有这个胆子,敢打着瞒天过海的主意。
此外,这也是由于他对郑承望的轻视。
姓郑的一家,郑倚菱阴毒,郑新河狠辣,而郑承望空有野心,却既无手段也无魄力。卫修从来不觉得郑承望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自然也不会细致到头发丝地观察研究他。
“我虽然不是医学专家,但我长期跟画作打交道,有的时候还需要鉴别真伪,对视觉上的细微之处的观察,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除非是郑承望基因突变,我觉得……”
梅衫衫迟疑一下,“我觉得……他的身世很值得商榷。”
卫修轻嗤,“干嘛这么委婉?我看,卫永言就是戴着绿帽,还美滋滋的,一戴二十多年。”
梅衫衫面色微敛。
她还是不知道,该不该提出自己的怀疑。想了想,她接着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郑承望的样貌,可能……我见过郑倚菱早年的照片,有所比较,所以能大致看出她的脸有微调过。但郑承望的脸,我从第一次见到他,就是这个样子,无从比较。”
卫修不知道在想什么,略微出神。
半晌,他蓦地笑出了声。
“假儿子……假脸……太可笑了!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他猛地抱住梅衫衫,在她白嫩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几口,又将她高高举起。
“宝贝,这真的是我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梅衫衫面上带笑,心中却在想——
要是你爹的绿帽子,跟伦敦巴士一样,是双层的呢?
***
郑倚菱被卫永言要求不许出门丢人现眼,索性她自己也不愿意见人。
但这不等于她跟外界失去了联系。
那些针对她的扒皮起底,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也动用了自己的资源,试图平息,还指示郑新河,威胁了几个大号。
然而这次,她的话似乎不那么好使了。风浪不仅没有平息,反而以每天都有新料的姿态,牢牢占据着热门。那些无聊的平民,像是提前过年了一样,讨论得热火朝天。
略一思索,她勃然大怒——这些人,不过是以为这么一来,卫家肯定容不下她,认定她再无机会东山再起了!
可是事情再这样闹下去,只会让卫永言更加恼怒,那么她再想挽回,就难上加难了……
郑倚菱开始有些后悔,前几天郑承望上门,她把他打发走了。本来是不希望他淌这个浑水,可眼下看来,她需要他的帮助了。
辛苦筹谋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地捧着卫永言那个窝囊废,怎么能被卫修捧着的那只破鞋给毁了!
郑倚菱试着联系郑承望,可电话总也打不通。再尝试别人……她绝望地发现,她的手机和网络好像被切断了。
她焦躁地快要发疯,家里的镜子全被她砸烂了。好在,门外换岗后的新保镖,终于被她说动了。
她立刻拨通郑新河的电话。而听到的消息,让她尖叫失声,跌坐在地。
“……怎么可能?!”她不可置信,“我不是让你好好照看他的吗?”
郑新河支支吾吾地解释了一通。
郑倚菱气得眼前发黑,呼吸不畅,“这么大的事情,他找过你,你敷衍他?!郑新河你个傻逼,你的脑子是猪脑吗?!”
郑新河恼火,“我怎么知道他这么没用?”
郑倚菱又骂了几句,深吸一口气,“不行!承望不能待在警局里……他们会抽他的血的!”
她越想越惊恐,“哥!你赶紧去找卫永言——他不会置之不理的!他可以不管我,但不会不管承望,那是他唯一的儿子!”
“啊?那卫修那小崽子……?”郑新河讶然。
郑倚菱的怀疑,她连兄长都没告诉,怕他大嘴巴传出去,引来卫永言的怒火。
可现在,她顾不得了,“小崽子根本不是亲生的!卫永言心里有数!”
又催促郑新河赶快行动,郑倚菱挂了电话,心乱如麻,在房里不停地来回踱步。
她陪伴卫永言的时间最长久,为了讨他欢心,她时时都在揣摩着他的情绪,力图让他在她这里,得到一个男人最大的满足。
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她是最了解卫永言的人。而他对卫修的态度,她也怀疑已久,只是苦于无法验证。不仅是她的手很难伸到卫修身边,她也知道,卫永言不会允许她试探。
男人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有的会大声嚷嚷出来,让全世界知道,被欺骗的自己有多委屈;而另一种男人,则是藏着掖着,生怕会受到世人异样的眼光,被人议论,被人看轻。
卫永言,就是后者。
他的自尊尤其强烈,需要一遍又一遍地确认,自己是受到尊崇,被顶礼膜拜的。
可笑极了。
同时,也好摆布极了。只要处处满足他的大男人幻想,处处倚赖着他,仰仗着他的鼻息,让他觉得你爱他爱的没有自我,离开他便不能活下去,他就会离不开你。
他本就觉得自己卖身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