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噩梦——
不过梦醒的话就无所谓了。
安渐离轻笑出声,用自己的腿暧昧地摩擦着身下伊文的身子,看着对方的表情在楞了一下后转而变得无奈,但身体却确凿无疑地在他的带有暗示的动作下有了反应。
伊文却没动,声音里带着笑:“我可以说一句话吗?”
“你愿意做什么都行。”安渐离的声音里带着黏腻的暧昧和浅淡的温柔,“什么……都行哦。”
“男人,你在玩火。”伊文看着他,挑了挑眉。
“乐见其成,那就让我来熄火吧。”安渐离看着伊文笑起来,将身体趴下去,感觉着那他早已熟悉的对方,和他内心里从少年时期就已经满溢于心中,了然和火热的冲动。
城市的太阳就照在窗帘拉起的窗台上,能够感觉到暖热的阳光。楼下的小孩在大喊着嬉笑玩乐,是春天来临的美好季节,冰箱的冷气在运转,发出很低的声音。楼的对面有着另一栋高楼,再过去一个街道,那是我们曾经一起长大的校园。
我想要活着,待在你身边,一起去体验夏天。在无数本书籍堆积起来的学校图书馆里,陪着你一起翻阅那些我永远不感兴趣的书籍,因为有你在,再无聊的日子都充满了甜蜜。我想要流汗,陪你感受刺痛肌肤的炙热和拥抱时的温暖。
我想要和你一起迎接夏天,以及接下来地球轮转的每一个季节。
我爱你。
最爱你。
我爱你的一切,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我们必将再见。
☆、end2-1
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不论他曾经经历过什么, 那些世界已经变成了和他无关的事情。从此之后,伊文所拥有的, 是只属于他自己、而与他人无关的人生, 在前方迈进的, 是属于他自己的归宿。
感觉稍微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感觉是从大梦中醒来般的舒适与恍惚。
伊文微微合着眼睛, 听见宁静的虚空中, 有个声音温柔而轻轻地对他说:“结束了。”
他感觉到那个声音已经在告诉他,你可以做出你的选择,你可以离开了, 但伊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代表了什么。
那是光晕。
但是和他所认识的光晕不同,不应该是这样柔和, 那个声音本应该更加欢脱,说着一些实际上一点都不萌的上扬语调的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又严肃,又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悲伤, 以至于他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那又不仅仅是光晕。
伊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离开也没有问题吗?”他说,“原来一直是你, 但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对方似乎被他吓了一跳,沉默着没有开口。
“够了,就这样吧,让我回去。”伊文疲惫地合上眼睛, 说,“还没有结束呢。”
已经逝去的事情,就让它全部逝去吧,他早已不想回到那个最初到来的世界。既然已经全部都结束了,又何必纠缠不休呢。
从今以后,是只属于他——
他一人的人生。
……
睁开眼睛的时候,最先感觉到的是细雨铺洒在脸上的感觉。
蒙蒙的细雨就像是针一样扎在肌肤上,但是那感觉却并不刺痛,而是软绵绵的。这时候正是夕阳时分,残阳的光芒洒在大地上。
站在这个遥远的山丘上,能够远远地看到远方的地平线,还有那被埋在橙色如血的夕阳中的城市。在此时伊文所身处的山丘上,四目张望可以看到的广阔而辽远的平原。
周围并没有任何人。
大概不管是谁都对于这里完全失去兴趣了吧?
伊文回过头来,看到在自己的身后正放着一具十字绞刑架。上面还残留着些许铜锈,但此时却已经空无一人。这具绞刑架看上去是如此的冰冷残酷,仿佛存在着就是为了惩罚最十恶不赦的异端,就算是在这样暖色的雨后夕阳中,也依旧没有任何温暖之意。
当然,本来就是这样,它存在于世就是为了惩罚所谓的邪恶和被定义的恶者而存在。
伊文看着这曾经夺走了自己生命的东西,却低下头,轻笑了一声。
他再次回头看向远方的城市,自语:“我回来了。”
在这个——
他曾经作为穿越者活过的第二个世界。
城里开始流传一些消息。
最初只是去城外的水井打水的农妇,看到那本来应该挂在绞刑架上的恶魔神秘消失,然后就震惊地回到城里告诉众人,但是大多数人都并不相信,只是将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直到那次,狩猎的时候出去的猎人确认了绞刑架上面已经空无一人的时候,人们才惊疑不定地知道,那个被绞杀了的所谓异端,他们曾经的伯爵,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恶魔重新复生。
外来者带着恐慌地传播这个消息。
谁都知道那个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被处死的,异端、恶魔、传播邪恶者、未来的魔王。
但是他现在却神秘消失了,在绞刑架上面甚至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留下,什么踪迹都没有,只有雨点和风声继续吹着那残酷的绞刑架,就像是某种讽刺般。他们深陷于恐慌当中,害怕那个人就像是古老史诗里即将再临在大地上的恶魔般归来。
但是在那些煞有其事的谣言和恐惧背后,却是更多人的沉默。
——甚至是希望。
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