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枕溪被她笑得不好意思,脸慢慢红了,小步蹭到她身后,给电吹风插好电,一手梳理着肖瑾的长发,开吹风机之前,她事先提醒说:“很久没给别人吹过头发了,可能有点没轻没重,觉得烫了跟我说。”
木枕溪落在她头顶上的平平常常的话语第一次让肖瑾感觉到鼻酸。
这么久了,木枕溪都觉得她不真实,充满了虚幻感,肖瑾何尝不是一样?她比木枕溪更加不安,更加害怕这是一场梦境,是她臆想了多年,大脑织就出来的幻梦。
梦随时会醒。
醒在她十年前从病床上虚弱地清醒那天。
醒在她回国遍寻木枕溪不至的那天。
醒在她五年前终于听闻木枕溪的踪迹,满怀期待地回国,却发现木枕溪另觅新欢,崩溃绝望的那天。
醒在身边没有木枕溪的每一个白天和黑夜,她只能靠着酒精和对木枕溪的爱孑然一身地度过走向衰老和死亡的一天又一天。
可耳边传来的吹风机的嗡嗡声无比的真实,穿梭在她发间的温柔的手指亦无比真实,空气中还能闻见马蹄莲的香味,那是木枕溪买的花。
她以前做梦从来没有梦到过花。
真好啊。
木枕溪握着吹风机的手一顿,接着迅速往上扬,关掉了风。
因为肖瑾突然转过来,抬手抱住了她的腰,把脸埋进了她的怀里,还眷恋地蹭了蹭,小狗一样。
“吓我一跳。”木枕溪低柔地轻斥,不轻不重地屈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就着这个姿势继续给她吹头发。
肖瑾好像睡着了。
木枕溪放下吹风机的时候她一动不动。
“肖瑾?”木枕溪很轻地唤她名字。
“嗯?”慵懒的鼻音,她没睡着。
“你很累吗?”木枕溪记得她刚抱过来的时候,很沉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一直叹进了木枕溪心底,沉甸甸的。
“嗯。”她放松地闭着眼,眉眼平和,难得没有否认。
肖瑾很累。
从精神到身体,都很累。
她现在很想闻着木枕溪的气息安安稳稳地睡上一场大觉。
“要不然你在这睡一觉?”木枕溪心疼道,完全顾不上留宿肖瑾会有什么她无法预计的后果。
肖瑾在她怀里摇了摇头,说:“不睡了,我歇会儿,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可以等你睡醒再说。”
“不行,睡醒我要说的话就不一样了。”
肖瑾下巴抵着木枕溪的小腹,仰脸往上看,看木枕溪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被她逗笑了,安抚道:“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木枕溪说:“我没担心你会对我怎么样。”
肖瑾想到什么,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改口道:“也不会让你对我怎么样。”
木枕溪:“……”
肖瑾说:“低头。”
因为肖瑾坐着,原本的身高差更显著了,木枕溪低头低得很费力。
肖瑾摸了摸她耳朵,烫的。
她在木枕溪软软的耳垂捏了捏,如愿以偿地看到它更红了,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自己也往从木枕溪怀里退出来,一副正经谈事情的样子。
木枕溪正襟危坐。
肖瑾认真地凝视着她,说:“我想和你定一个恋爱试用期。”
作者有话要说:瑾宝:我要让木枕溪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结果瑾宝因身体承受不住接连三天被上,纵欲过度,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