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气正好,沈花砚走几步便觉得累了,赖在走廊的木栏上不肯走,江月夜也只能陪在他身旁坐着。
“刚刚可是春暮来的信?”沈花砚捏着核桃塞进嘴里。
“嗯,在信里抱怨了许多。”
“抱怨什么?要我说你就别给他写信,我看他还敢不敢抱怨。”
江月夜浅笑道:“不给他回信,他还不闹起来,耽误了战事怎么办。”
沈花砚挥挥手说道:“不会,他再胡闹,他也能分的清孰轻孰重,沈家有规矩的,不得以个人私事搁置军事,不然军法处置。”
江月夜看着水里的锦鱼微微一笑说道:“这鱼很好看,很应景。”
“是吗?”沈花砚看了看,扔了一小块核桃仁:“这府里能养的住的东西不多,王府门口的那只狗就是奇迹,这鱼……算了,能活多久是多久吧。”
江月夜不明的看着沈花砚。
沈花砚捂嘴一笑说道:“一山不容二虎,春暮不是省油的灯,这鱼塘里鱼呀我看怕是危险。”
江月夜微微一愣,随后一笑说道:“无妨,他要是喜欢就随他去吧。”
“你呀,就是太惯着他了。”
江月夜噙着笑没说话,看着鱼塘里得鱼,脑海里勾画出一幅沈春暮拿着叉刺着鱼躲在草丛里烤鱼的画面。
从院里扶着沈花砚准备回房休息时远远的就见年纪稍大的管家喘着气跑过来,脸上一脸的慌张。
“何事这么慌张?”江月夜一把扶着眼前喘着粗气的管人问道。
“潘家……潘家来人了。”
“什么!”沈花砚和江月夜同时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
“这……要……要见吗?”
“来的是潘家的哪位?”江月夜问道。
“潘家的大娘子和……”管家看这沈花砚顿了一下说道:“和潘家的小郎潘锦堂潘官人。”
江月夜看看管家没说话,他之前听沈春暮说过他们家和潘家的过往,如今前来也不过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既然是为了孩子,那为何沈春暮在的时候不来,偏偏走了之后才来?看来还是忌怕着沈春暮的脾气,着潘家的人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江官人?江官人……”管家喊了几遍才将走神的江月夜拉了回来。
“噢,没事,你安排在偏厅,一会我换身衣衫便来。”江月夜依旧笑的如同三月的春风。
“哎,好嘞。”管家也是个心思聪慧的人,他知道以后这将军府里还是江月夜说了算。
管家走后,沈花砚才问道:“为何要见他?直接让人赶走就行了。”
江月夜一听就知道这是沈春暮以前经常用的办法,不面对,不躲避,反正就是不见:“花姐,事情总要解决的。”
江花砚摸着肚子沉思了一会说道:“也好。”
换过衣衫的江月夜扶着沈花砚缓缓从偏厅外进来,挨着最里面的椅子边上坐着一位男子,身穿花青色衣衫,身上带的尽是各种名贵的宝石玉佩,就连束发的发冠上也镶嵌着一枚血色红宝石,打眼一看便知道出身富贵人家。边上的妇人雍容贵气,身穿藕色锦缎,头上的珠钗十分的艳丽。
“娘子。”男子听见脚步声立马站起来小跑过过来面带笑意。
沈花砚冷着脸斜眼一看,走到垫了软垫的椅子前坐了下来:“潘官人喊错人了,你们潘家把我赶出来时我已经不是你娘子了。”
“娘子,别这样,我错了,我这不是给你来道歉了嘛。”
“道歉?我们家小门小户的受不起。”沈花砚从始至终都低着头摸着肚子。
江月夜含笑坐在一旁,双手插在手捂子里说道:“潘官人请坐。”想他江月夜在澜馆每日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凡事如此依赖母亲的人。
“这位想必就是刚入府的江官人吧。”妇人一开口便将自己的身份地位摆在面前。
江月夜没说话看着妇人,听着她说下面的话。
“这春暮出征去了边关,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多不容易。”妇人看了看江月夜一副温顺的样子,开口继续说道:“你看不如我将花砚接回潘家照顾,你看如何?”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接了一句:“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经常来看的,反正丰镐也不远,这样也免了外人说闲话不是,再说了,你一个男子照顾一个快要临盆的妇人多不好。”
“春暮在的时候大娘子怎么不来?”江月夜看着妇人再看看一旁的潘家小郎问道。
“啊……这,这不是怕打搅他嘛。”妇人脸上一阵尴尬,她没想到江月夜这样问。
江月夜没理他转头看着沈花砚问道:“花姐,你愿意回去吗?”
沈花砚摸着肚子看着眼前带的两人,她想起之前的种种过往摇摇头说道:“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