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思一本正经:“从前倒觉得皇后是个成熟的大姑娘了,这次病了一场,我瞧着,皇后和我一样,有时也是个娇气的小姑娘。”
顾夕照:“……皇上别耽搁了,快回去做功课吧。”
被人推着走了,赵三思才一步三回头地往承乾宫去。
功课多只是幌子,赵三思读了一篇策论,写了两页大字,就让花容和云裳伺候洗漱,戍时刚过,她就爬上了床。
拿着暖肚子的热水袋过来的花容瞧着她上了床,也没睡,只是直挺挺地躺着,瞪着眼睛望着床顶,便壮起胆子多了一句嘴,“皇上,今儿可是要娘娘过来?”
赵三思偏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随即伸手把她手中的热水袋拿了过来,放在肚子上敷着,“不用。”
花容点了点头,又看向她肚子上的热水袋,“皇上觉得温度可行?”
赵三思拿着热水袋在小腹处来回挪动,打了个呵欠,“不烫。这会也没有哪里不适,用不用都不打紧的,半夜你们也别换了。”
花容没有应下,而是劝道:“皇上还是多注意些好,奴婢听宫中那些老嬷嬷说,年轻时要是不注意保养,老了可就不好养了。”
赵三思听得心不在焉,也没听清楚她具体说了些什么,胡乱地嗯了一声,就抱着那热水袋翻了个身,蜷缩着身子,背对着花容。
花容以为她要睡了,“今日就是奴婢守夜,皇上有吩咐只管吩咐奴婢,奴婢也不打扰皇上歇息了。”
赵三思打了个呵欠,点了点头。
花容出去不到一刻钟,赵三思就翻来覆去换了不下十种睡姿,都觉得不舒服,只好气恼地坐了起来,揉了揉有些泛疼的小胸脯两侧,揉着揉着又自己捏了自己一把,痛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只好没出息地自我放过了,垂头看着还被裹布裹着的小胸脯,小声嘀咕着:“都怪你们,享受过皇后一次好了,以后就天天惦记,害我都不敢跟皇后睡觉……”
嘀咕完了,她又气哄哄地躺了下来,可依旧睡不着。
如此折腾了大半个时辰,耐不住独守空房寂寞的赵三思只好泄了气,招呼花容过来伺候更衣。
嗯,她要去抱着皇后睡觉了。
长宁宫的宫人都知晓小皇帝今日是不过来的,所以宫门早早就关了,李忠贤把人送过去之后,少不得还要大张旗鼓地喊门。
刚熄灯准备安歇的宫人听到小皇帝又过来了,一个个都麻溜地起身接驾,重新掌了灯。
门一开,赵三思就径直往里去了,边走边道:“快些去通知皇后,朕不让她来接驾了,不用起身收拾,朕直接去寝殿找她。”
开门的小太监应了之后,立马退下去疾步往里面去了。
顾夕照刚卸了妆容和头饰,得到赵三思过来的消息,只得重新坐在铜镜前,珠儿刚拿起耳环准备给她穿时,外间的小宫女就送来了赵三思的吩咐。
婵儿听了,在一旁笑道:“皇上倒是想得周到,不然又是要忙活一番了。”
顾夕照嗤了一声,“真想得周到,也不会想一出是一出了,晚膳才说功课多。”
婵儿和珠儿也听出她这话是娇嗔的意味居多,相互对视,笑了一下,“皇上怕是离不得娘娘,一离开就睡不着,这才如此。”
顾夕照抿了抿唇,没有搭话,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让两人出去迎驾,“就说本宫歇下了,皇上过来了,若是她不让你们伺候洗漱,你们就下去吧。”
“是。”婵儿和珠儿扶着她上了床,稍作整理后,两人就一同出去了,按顾夕照的吩咐和赵三思说了。
赵三思听说人歇下了,说话和走路的动作都轻了,“朕也不需要伺候,你们都下去吧,朕进去就行了。”
说罢,赵三思就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皇后?”
顾夕照侧卧着,就当没听见她的话,直到身后的人在悉悉索索地脱衣服,她听得十分聒噪,才坐了起来,“皇上不是说今日功课多,不过来了吗?怎生又过来了?”
正在和脖子上的玉扣做纠缠的赵三思吓了一跳,“皇皇……皇后没睡……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顾夕照没有搭腔,穿了鞋,起身走到她身侧,帮着她脱了衣服,“皇上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了。”
赵三思老实道:“我骗皇后的。”
顾夕照:“???”
赵三思看了她一眼,乖巧地爬到了床的里侧,自己拿起被子盖了,唇鼻都捂住,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头,欲语还休地看着顾夕照,好半晌才道:“皇后,我……我要睡了。”
顾夕照:“???”
赵三思闭了会眼,身边没有动静,又偷偷睁开眼看了顾夕照一眼,看到人依旧杵在原地看着自己,她又赶紧闭紧了眼睛,稍许,又睁开眼睛,拉下了被子,“好吧,是我太想皇后了。”
顾夕照眼珠动了动,随即垂下眸,这才在外侧躺了下来,“日日见,时时见,还不够?”
“不够。”赵三思咽了下口水,“我……我怀疑自己得病了。”
顾夕照偏头看她,“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