赑风隼语气稍微变得柔和了一点:「原来如此,这样也算好事一件。他又怎么会发了高烧?你说昨晚他没有回来,是怎么一回事?」
赤命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他在附近的医馆打杂,我去找他时,就看到他发了高烧缩在墙角,说是雇主留了张字条给他就走了。」他隐隐猜到赨梦恐怕是回来时撞见他跟赑风隼做爱的场景,受到打击冒雨跑走,才会发了高烧,只是关于这一层可能他实在难以启齿。
赑风隼问:「这雇主搞什么鬼?那那张字条写了什么?你有带着吗?」
赤命当时把字条收了起来,此时便交给赑风隼。他交出后马上就感到后悔,但此时一切都已来不及,只听赑风隼冷冷地说:「你可不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雇主给他的信上面会写,『希望你跟鬼方赤命能够幸福』呢?」
赤命眼神飘移:「唔……这个,嗯……三贝,该怎么说……首先,其实我并不真正知道你有一天真的会回来。」
赑风隼听了,沉默了一阵,长嘆一口气后,望向远方说:「你这样一说,倒也有理。罢了,上船吧。或是如果你不想,你要带他回妖市一起生活,我也无权阻止你。」
赤命急道:「三贝,你相信我,我最爱的还是你──」
赑风隼摆摆手,催促着船夫开船,不再搭理鬼方赤命。赤命只得跟在他身后上船,还想说些什么,却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道起。
有道是:
昔日鹑衣百结穿,今朝锦罗玉衣华。贱奴不再遭人唾,拜相封侯归故乡。金风玉露再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却无奈、他那里,身侧新伴如玉颜。嘆哪般?我见犹怜!
第九回?却问前缘堪续否(上)
之后赤命还是向赑风隼说明了他跟赨梦的一切,他说:「三贝,赨梦他对我一片深情,我不能负了他。但你要知道,我最爱的人是你。」
赑风隼淡淡地说:「我知道你不能负他,他命运坎坷,我也很同情。我只是不知道,你在他面前,是不是也说你最爱的人是他。」
赤命嘆了口气:「我根本不敢跟他讲你的事,就怕他伤心。毕竟我最一开始跟他发生关系,可以说就是一时冲动,我其实不认为我真的爱赨梦,虽然我一度放弃相信你会回来,想要认真地爱他,可我……可我真的忘不了你,我甚至,甚至连抱着他的时候都在想着你。但如果告诉赨梦这个真相,对他太残忍了──现在他昏迷不醒,但我都不知道他醒来后我要怎么面对他。」
赑风隼听他讲得情真意切,倒也不由得不信,回想起那件戏服,鬼方赤命这些年都这样珍爱着,也就足见对自己的情意。于是他轻嘆一声道:「如此说来,也难为你了。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他的,只不过,如果你真是这样想,恐怕还是等他病好后,找一天对他说清楚比较好,让他抱持太多的希望,对我们三个都不会是好事。你去看着他吧,我想赨梦醒过来后如果能看到你,应该会比较安心。」
赤命抱住赑风隼说:「三贝,谢谢你。是我对不住你。」
赑风隼轻轻挣开他:「你别这样,被人看到了不好。唉,说起来,该道歉的是我,那时若非我不告而别,现在也不会陷入这种境地了。你快去陪赨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