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说“缺一个你”。跟许辞生的人脉有关,项阡陌就算用再大的力气,也不如许辞生本人去走一趟来的痛快。
不过在许辞生的记忆中,与这位安药师的交集并不是很多,关系也谈不上好。倒是项阡陌,看起来与他要更加熟稔些。
楚沉烟的一席话在脑中回响,许辞生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项阡陌,敛眉不语。
许辞生直到几天后台明白项阡陌为什么要去找安药师。
倒不是因为安药师的技艺有多么高超,而是项阡陌相信他。
因为此人是项阡陌的下属。或许在项阡陌看来,一个下属要比一个朋友有用的多。
不过许辞生与安药师,也能稍微聊几句。
这次去,还有一个惊喜。
他又见到了谭宏。谭宏不仅成功带自己的爱人找到了安药师,还在他这里当了个学徒,打打下手。得知此事时,项阡陌虽然有些不满,却也没说什么。
许辞生也见到了谭青的爱人,眼底两片青黑,是命不久矣的模样,却吊着一口气活了这么久。
“过几天就带她出去走动走动,”谭宏见着许辞生,先是道了谢,然后扭扭捏捏地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我还在这里帮忙,她那里自有人照管。”
许辞生没有多问,对着那位病中的姑娘笑了笑,打了个招呼,便没有多打扰他们。
安药师与项阡陌一直在布置什么,也不让他插手,这位很闲很健康的“病人”只能与谭宏聊聊。也会问起谭青的近况。
谭宏对他的印象依旧很差,对他的景况也不甚了解,给不了许辞生想要的答案。
项阡陌有时候会看到两人在一起交谈,便不悦地看着许辞生,许辞生笑他:“怎么,还不许我与旁人说话了?”
项阡陌于是走开,只是目光冷厉的,让谭宏出了一身冷汗。
许辞生注意到,谭青在与自己交谈时,常常有些心不在焉。就算项阡陌不在时也是如此。谭宏自己不说,他也当做不知道。看谭宏坐立不安的样子,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果不其然,在一天,项阡陌与安药师同时出去时,谭青就偷偷摸摸地找到了许辞生:“许仙师,快走。”
“你将话说清楚。”
“我虽然不知道仙师得的是什么病症,但我知道,魔尊绝对不是想帮你。”谭宏斩钉截铁道。
☆、缠斗
“此话怎讲?”又是一个来说项阡陌坏话的,许辞生只能一一听着。他实在确定不了,是那个满眼对许辞生有着爱意的项阡陌可信,还是这些接二连三的劝告可信。
“我不知道,我听见他和药师说,要先拖着。”谭宏显得非常局促,像是在为自己不能为许辞生做什么感到焦虑,“药师问,要是你起了疑心怎么办。项阡陌的回答是,糊弄过去……我不知道你们来找安药师做什么,但是如果许仙师想要治疗的话,还是不要寄希望于项阡陌比较好。他毕竟是魔尊,杀过的人,比解落叶多了要不知凡几。”
还是魔尊惹的祸。许辞生轻轻叹了一口。
谭宏见没有说服他,急道:“请仙师听我一言!我不是因为他是魔尊而对项阡陌有什么意见。解落叶不是魔尊,谭青也不是魔尊,他们同样不是善茬。但他的态度,不像是在积极给仙师治疗。我骗了仙师好几次,但这次,我说的绝无虚言——”
“嗯,你别急,我知道了。”许辞生浅浅笑着,轻柔的声音将谭宏安抚,“我有分寸,没关系的。不过我确实要走一段时间。”
谭宏原本更加急躁,听见许辞生最后一句话,表情忽然由阴转晴:“我可以帮仙师挡住项阡陌的脚步,只要仙师留下一点有自己气息的东西。”
许辞生很好说话地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扯给了他,自己则在谭宏的帮助下,从安药师的住处溜了出去。
拿到许辞生的玉佩,将他本人送走后,谭宏如同忽然失掉了所有力气,贴着墙角滑落在地,咬紧了牙关,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去死吧,魔尊。
“别以为装得像个兔子,就真的能逃脱别人的眼了……”
项阡陌回来的并不算太晚,但当他与安药师返回时,药庐已经空无一人。
谭宏只留下了一张字条。
“仙师在城西竹屋。”
字条旁放着许辞生贴身的玉佩。项阡陌一眼就能认出,因为那块玉佩,正是他偷天换日换给许辞生的。
他将玉佩收起,纸条一扬,冷冷地问安药师一句:“这就是你说的绝无威胁?”
安药师被他的威压摄的冷汗直流,无法回答。
项阡陌没有太多为难他,反身出了药庐,赶往城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