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鸣撒腿狂奔,还好村子里只有一条主路,同时聚集的人群也很醒目,不至于找不着地方。
远远地,他瞧见了那一抹令他担忧的雪白。
还好,没事。
她正被一个女人护在身后,在二人的对面,有一个男人跟她们对峙着。
越跑越近,耳中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你我要定了!我田洋已经不是过去的田洋了,跟着我,衣食无忧,吃香的喝辣的,什么都不愁!”
“快了,争取过年前让你改口叫爸......”
暴怒的陈一鸣蛮横地冲开人群,整个人一跃而起,朝着正在得意的田洋一拳砸落。
得益于踢球,陈一鸣有着出众的腿部力量和爆发力。
拳头狠狠砸在田洋脸颊上,将他砸翻在地。
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男人,他甩了甩手,先回头看了一眼来路,然后恭恭敬敬地跟夏雨润打招呼,“阿姨好。我是小夏的大学同学,刚好顺路就送她回来的。”
夏雨润还在震惊中,有些没法适应这个刚刚还暴起伤人的少年转眼就是这么文质彬彬地打招呼,下意识地回答道:“嗯,啊,好。”
四周的惊呼声这会儿也才跟着响起,明显比先前都要喧嚣,毕竟干起来了啊!
不嫌事儿大,才是看热闹的基本素质。
“这孩子谁啊?看起来长得眉清目秀的。”
“不会是小夏的男朋友吧?”
“哎哟,楚家可算是有了个男人了哦。”
“男朋友,小夏是要嫁起走的,又不是上门女婿,不是楚家的人啊!”
伴随着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田洋从剧烈的疼痛中缓了过来,看着陈一鸣,吐了口血沫,“你特么的敢打老子!”
正要冲上去,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了陈一鸣的旁边。
老姚的司机快步赶来。
很快,气喘吁吁的大小二姚上气不接下气地也赶到了,小姚还顺带把楚夏留在路中间的行李箱也拖了过来。
一看这块头,一看这人数,铁定打不过,田洋心思一转,顺势朝地上一躺,“哎哟,外乡人打人了,外乡人打人了啊!”
“楚家沟不是团结得很嘛,几年不见原来外乡人也可以骑到我们脑壳上屙屎了啊!”
“老汉儿,老娘啊,这就是楚家沟啊!你们看清楚啊!你们还说过两天摆席面请大家吃饭,他们就是这么对我的啊!”
一帮乡邻默默看向了几个抽烟的老头,其中一个岁数最大的,轻轻磕了磕烟杆子,将里面燃过的烟草磕掉,站起身来,“几个外乡人,我们楚家沟自己的事,你们是不是管得宽了点?”
姚福瞪大了眼睛,以他的阅历,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一幕。
对错分明,强弱清晰,有人恃强凌弱这帮人不管,自己仗义出头,却反遭这帮人针对。
这还讲不讲道理了?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还有没有法律了?
他愤怒地上前一步,然后立马被老姚捂住了嘴巴拉到了身后。
这就是姚福在陈一鸣和老姚身边的常态。
小愣子无知者无畏,陈一鸣却默默和老姚对视了一眼,瞧见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老姚也是混过的,知道这种小山村帮亲不帮理的难缠,今天要是没个好的解决办法,他们这一行恐怕不好脱身了。
对于年纪轻轻的陈一鸣为什么知道这一点,老姚已经见怪不怪了。
陈小兄弟身上,发生什么他都不意外,就算哪天有人告诉他陈小兄弟同时有四个老婆,他也一样觉得很正常。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陈一鸣低声道:“你负责地上那个。”
老姚点点头,两人各自行动。
陈一鸣从兜里掏出烟来,笑着朝着那几个老头子走去,“几位大爷,我想问一下,这是咋个回事哦?”
一个老头子白了他一眼,“你连啥情况都不晓得,就敢动手打人?”
陈一鸣赔着笑,“我这不是年轻嘛,毛毛躁躁,不懂分寸,几位大爷莫动怒,来抽烟抽烟。”
几个人都没接,看向最开始说话的那个。
陈一鸣连忙又道:“几位大爷放心,如果是我们的错,我们该认就认。”
那个老头这才轻轻点了点头,率先接了一支,其余人也才接过了陈一鸣递去的烟。
在场的男人不少,一盒烟瞬间见了底,又从老姚司机那儿拿了半包玉溪才顶上。
那些人不认得陈一鸣手里的顶级香烟,但认得玉溪,都知道那是顶好顶好的,得卖二十多一包,乡长偶尔来一趟,都是抽的这个。
好几个还暗自后悔,怎么自己没排在后面,就可以抽玉溪了。
另一边,田洋看着步步逼近的老姚,心虚不已。
老姚身上的气势他很熟悉,跟那个随手提了他一把就能让他回乡装哔的大老板一样,甚至,还要在那个老头和其余几个老头的面前,深深一躬,“感谢几位叔伯还有兄弟姐妹们护我一家安宁,相信玉良和我家公公泉下有知,也会感激诸位恩情的。”
那个老头猛地盯着夏雨润,夏雨润目光平静地站着。
“天不早了,回去吃饭。”
老头把手里只抽了一半的烟朝地上一扔,还踩了一脚,扭身走掉。
其余人也各自散去。
老姚赞许地点了点头,是个厉害的女人。
陈一鸣心中感慨,怪不得能教出楚夏这种妖孽。
......
十分钟后,楚夏称得上家徒四壁的家中。
举一个很直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