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道正一出宫门,便走上了归家路,还未至门前,就见远处的媳妇在门外候着。
程道正见后,眉毛微挑,很是不解,先问道:“天寒地冻的,怎在外头等着?”
程夫人衣衫穿得厚,也不觉冷,喜道:“见你久不回,忧心得很。”
程道正叹道:“宫中出了大事,我还能回来,已是蒙了陛下大恩。”
程夫人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听了也不多问,又笑道:“瞧瞧今夜何人来了。”
言罢,将门推开,程道正从渐开的门缝里望去,只见一人站在大堂前,身旁的桌上摆着杯茶,热气正散,来者却无饮茶之意。
不过半晌,程道正便看清来者,赶忙行了个礼,道:“温少卿。”
温思齐走上前将之扶起,温笑道:“程兄不必如此多礼。”
温思齐虽称他为兄,程道正却不敢真称其为贤弟,眼前这位可是比自己高了好几品的大理寺少卿。
半晌后,问道:“少卿大人怎会来此?”
温思齐道:“若我说,只是想与程兄共饮一杯,程兄可信?”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与温思齐是曾有过一段交情,但他们二人的交情,决计还没好至能让温思齐屈尊至寒舍的地步。
程道正一时未答。
温思齐便知晓,程道正是不信的,他知后也并不恼。温思齐今夜到此,确然不是简简单单地想同程道正饮一杯。
很快,他便道明了来意,道:“昨日传出消息,说昭仪娘娘她……”
语至一半,温思齐改口问道:“此事可是真的?”
温思齐和盛姮那段过往,说是天下皆知,也无夸张之嫌,连程道正这种从不话别人家常之辈,对此都有所耳闻。在程道正瞧来,温思齐对盛昭仪的挂记,于理虽不合,但于情却值得肯定。
在这位口碑极佳的少卿大人面前,程道正也不愿说假话,低声道:“昭仪娘娘她确然身中剧毒。”
温思齐神情果变,急切道:“那娘娘现下如何,身子可安健了些?”
程道正低声道:“那毒,性极猛,好在娘娘用量少,未在顷刻间毙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不敢瞒少卿大人,昭仪娘娘现下还在鬼门关前徘徊着呢。”
温思齐难过至极,神思恍惚,喃喃道:“宫中怎会出这事?“
程道正叹道:“圣宠在身,难免遭嫉。”
温思齐痛心疾首,但面上还持有一份理智,问道:“究竟是何人,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程道正道:“还在查,娘娘福大命大,可许婕妤已然香消玉殒,事关重大,陛下是决计不会放过真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