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确实是个好孩子。”沈夫人向来就对这个外甥女颇为赞赏,现在她成为了儿子屋里人,就更是喜爱,“可要给她办个热闹的酒席,正式抬为姨娘才是。”
“只就怕,锦晖园那位不乐意。”杜嬷嬷小声道:“听闻那位身子骨一直没好利索,世子爷至今还没近她身,这突然多了个人争宠,估计会闹腾哩。”
“那可由不得她!”沈夫人闻言脸就沉了下来,“她算什么东西,竟敢让我儿没个贴心人服侍?”
“再且,前儿个阿月带着阿婉上蜀绣云裳店铺看衣裳,怎么就空手回了,我还没仔细问呢,若是那女人连这点东西都不愿意拿出来,可要仔细她的皮。”
福瑞院能收到的消息,锦晖院自然也是很快就知得了。
南虞站于窗前,专心致志给盆子里的墨兰修剪着枝叶,恬静的侧脸美好如画,柳氏站于一旁,好几次欲言又止,都不忍打破她的这一份娴静。
直到将花枝杂叶仔细修剪得艺术齐整,南虞这才递剪刀给敛秋让收起来。
稳冬端水上来给她净手,她一面慢慢清洗,一面含笑朝乳母道:“把这些个杂乱的东西修一修,整一整,就越来越好了,阿嬷你说是不是?”
柳氏叹气,现在姑娘长大了,说话都是一层连着三重,也亏得她还能听明白。
这是打算接下来把沈府里的事整理运作一番,准备离开了。
她心里禁不住黯然难过,她疼着长大的姑娘,欢欢喜喜看她出嫁,以为寻到了好归宿,现在却是落得这么个结果。
姑娘这么一离开,便是离弃的妇人身份,将来如何再寻个好的婆家?
她家姑娘年方十七,正是似花如玉的年纪,就被这么一桩婚事毁了大好人生……。
这么一想,她眼里酸涩难忍,连忙掏出帕子就按上了眼眶,压着泪意问,“当真,就不能挽回了?男人哪有不纳妾的,再多的姨娘,您也是正室……。”
“好了好了。”南虞上前去,微歪着脑门轻枕上乳母肩头,就像小时候一样依赖着她,“阿嬷别难过,我好着呢。”
南虞正要安慰多几句乳母,好让她放宽心,却有丫头子前来禀报说宇墨居的扶琴姑娘求见。
昨晚苏氏得宠,这个扶琴是要争风吃醋来了么?
也是,毕竟沈清霖可是一直由她服侍的。
南虞默得一下,就让敛秋带阿嬷去安抚,自个儿回坐于梨花木椅上,这才让稳冬传人进来。
扶琴的模样比不得苏氏的娇姿芳华,却自另有一番韵味,眉眼清秀婉约,隐约间有着几分书卷气。
她今儿穿了一身鹅黄绣花蕊衣裙,梳着的仍是丫头子式样的发髻,进了来就恭敬的跪下磕头行礼,“奴婢扶琴见过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