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凉的水一激,乐菱清醒了些,见前面河道转弯处有一鱼嘴状凸起,忙一把拽住,翻上了河岸,刚刚起身,又一头栽倒在地,脑海里画面乱闪,混乱冲突,找不出一点头绪。
昏昏沉沉中醒转,发觉自己躺在在一辆行进中的板车上晃动着,板车里充斥各种鱼虾腥味和垃圾煤炭灰味,似乎正被人运往何处。发生了什么?乐菱还不及作出反应,木质轱辘响动中,传来对话。
“保哥,我们把他拉回去合适吗?”年纪不大的少年声音,又脆又细。
“咋不合适了?难道你想让他就躺在那里等死啊?万一被坏人弄走了咋办?你没见好多熟客再也没来我们缘木鱼馆了吗,不是失踪了怎么会不来了?你用点脑子想想不行吗?**族就是**族,就知道吃。”另一少年训斥到,声音有些嘶哑,应该是变声的年纪了。
“**族又怎么了?我们**族有圣皇,你们人族有吗?”**族少年拉着板车,不服气地回道。
“咋没有了?中天帝国那儿不是我们人族的圣皇吗?再说你**族那圣皇不是也失踪了吗?哼,圣皇都能失踪,可见没什么本事。”
“你、你瞎说!谁说我们圣皇失、失踪了?圣皇那是回、回天上去了,长生天,你懂么?你这辈子也休想去的地方。”**族少年激动了。
“啐!我去那儿干啥?老板人那么好,咱缘木鱼馆周围又那么多漂亮姑娘可看,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你那圣皇了,免得你哭鼻子,没出息的样子。赶紧回去吧,别真碰上坏人就糟了。尤其是你,好象失踪的都是你们兽族人吧?”
拉板车的少年似乎被一旁陪跑的少年吓唬住了,一溜狂奔起来。
看来是这两个少年救了自己。乐菱怕突然消失吓到他们,人家一片好心,别被自己再给吓一跳,好歹等到了地方道谢后再走不迟。于是仍躺在板车里,任由板车一路蹦达得晕头转向,还好胃里什么食物都没有,蓄满了灵气。咦,失去作用的胃,会不会萎缩呢。
而且这两个少年的目的地,貌似一家餐馆啊?
刚才路途中**已经叫过了,此刻天色已微明,雾也几乎散尽,不利隐身。一大早城门人又少,嗯,不妨稍歇片刻再走。
板车拐进了一条细窄小巷,停在一院墙门外,此处显然是一大户人家的侧门,大概用作杂役杂物进出。望不到尽头的小巷深处两边院墙,也有相同的侧门,门前照样停放着各式板车。
乐菱自怨自艾地想到,自己乘坐的只怕是垃圾专车了。
两少年停好车即来搀扶乐菱,乐菱干脆低头任由二人架着胳膊走入侧门,左转二十几步,进了当院西北角的一间柴房。
柴房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一人来高的柴禾,占了一大半的房间。地上干干净净,靠墙有一木板床,床前一张小木桌,木桌凭窗,桌上放着一个账簿,想是记载柴禾进出所用。
两少年将乐菱架到床边,让乐菱坐下。
“**丁去取热水和馒头来。你先在这里躺会儿。”那个大点的叫保的少年吩咐完同伴,又热心地吩咐乐菱道。保**丁?乐菱错愕,这里竟有这道菜?顿时口舌生津,心若浮云。
见乐菱并不躺下,保看了一下空荡荡的木板床,才拳掌相击一下,恍然解释道:
“嗨!这床平时是轮值守柴房的伙计睡的,都是自己带来,打早起身又带走,所以没铺盖,嘿嘿,我给忘了,你等着,我马上去取我的来。”
“不用了,多谢小哥。我没什么大碍,在此稍坐即可。天亮后我就走。”乐菱忙叫住保。
“那怎么行?没大碍咋会晕倒在内城河边?不行,还是看了大夫再说。我老板常说少年人不要凭自己年少就不保重身子,有病要及时调理,不小心就得拖成重病。我这就去叫老板来。”
保说完一溜烟跑了。乐菱来不及制止他,只好坐等。想想又觉奇怪,这一大早的,伙计说去叫老板就去叫老板,莫非他是老板的亲戚?人族的上下规矩都不讲了?且看他是犯傻被揍,还是真能叫来老板。
没一会功夫,**丁先回来了。乐菱记得进柴房之前瞟了一眼相邻那间大房屋,很像厨房,既然这边是柴房,估计隔壁那间就是厨房了。
细胳膊细腿的**丁,小心翼翼地将盛着热水的碗放到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包子递给乐菱,展露出细眉细眼的笑,热情地招呼乐菱:
“就着热水吃,别噎着了。”
乐菱也笑笑接过大包子,心想这两个小伙计还都挺细心体贴人的,看来这餐馆老板调教有方,不知是何等人物。
“你不饿吗?怎么不吃?”**丁挨着乐菱坐到床沿上,一边问,一边打量乐菱,立刻又有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