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岁月,壶中日月短。
乐小仙一梦未醒,火莲又焦躁不安了。
这还不到一个月呢,真是的……这东西酒量还会长的?乐菱郁闷地想着,悻悻然飘向山北,却发现无法视物,意识放出,赤州城也笼罩在雾海中,仅存的那块金子,忽地灵光闪现,貌似……今夜可以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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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妥不妥。嗯,果然是饥寒起盗心哪……
那谁,记得偶像也说过,一客不烦二主……
乐菱离开内城河边古柏树林后那间相识的酒家之后,除了留下一地的空酒坛子、封泥,柜台上,还出现了一块金光闪闪的物件。
空空的囊袋,乐菱暗叹了口气。想得到,做不到,问道无望啊……
垂头丧气回到绝壁前,刚把意识收回,突然变故发生。
乐菱身若坠铅,又如磁石,被悬崖下发出的一股力量拉向怀抱,急遽向下跌落。仓促之中来不及放出羽翼,只好拼命调动所有灵力抗衡,才没暴摔至悬崖下。
铺一接触地面,一股磁力顷刻涌入体内,附着在金灵珠上,强行将五行环朝相反方向拽动,力量似乎远不如上次在极南遭遇的地磁力,但此刻与五行环阵力相持,略强一筹,左右较劲,停停转转,转转停停,逐步趋向逆行。下丹田处阳鱼亦是如此,黑白二鱼交错冲击任督二脉,时而退却,潮起潮落,全身经络被其反复折腾,其中艰辛滋味,无法用语言表述。
乐菱陷入了未知状态,时而紫色清醒,时而黑白混乱。地魂紧张地注视着天空,怎么会没月亮?今天不是恰逢十五吗?怎会没月亮?
十五月儿很圆,没错,可是,这跟月亮出不出现并无必然关联。但是没有月亮,也就没有月磁力的介入。能否平安度过此劫,不是愿望能够解决。
地魂只好呆呆地看着躺在悬崖下的乐菱,指望浓雾快快散去。但现在即使月亮出现,也不一定能照到她身上。正当地魂一筹莫展时,不远处,雾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人影,索着走来。
乐菱被人摇晃着醒来,半睁淡紫双眸看去,只见一陌生少年,正蹲在面前使劲摇晃着她的肩膀,眼睛里满是关切。
“嗨。你好。”乐菱勉强笑笑招呼。
“你好。”少年迟疑了一下,说道:
“雾起时我在泰苍山里迷了路,走了好久,远远望见这里有光,所以……你怎么了?是迷路被摔了吗?”
“是啊……能帮我一……个忙……吗?”乐菱艰难地问道。
“没问题,你快说,喂,不要晕,说完啊,要我怎么帮你?”少年使劲摇晃乐菱。
“上,峰顶,看月……月、亮。”地魂传语,乐菱复述完即晕了过去。
再次醒转,却发现自己连着一段身形大小的石板,被那少年用儿臂的藤索紧紧捆在他背上,少年正奋力在小仙居绝壁上攀岩,手指和双腿上都裹着一层淡淡的黄气,手指扣过的绝壁缝隙处,留下了斑斑血迹。
乐菱心中一颤,想要起身。察觉乐菱的动静,少年停下,呼吸长而细微,须臾,才开口说到:
“你别动,很快就到了。”也不等乐菱回应,少年提了一口气继续努力攀爬,终于成功地爬上了小仙居。
少年来不及歇息,蹲下将石板一角支在地上,一手扶住,一手迅速解开所有的藤条扔在一旁,观察了一下小仙居的逼仄环境,将乐菱和石板平放在崖顶中部,自己则蜷缩到树冠低矮的老松下,背靠其中一棵松树干,盘坐闭目调息。
良久,少年睁开眼来,见到一幕奇景。只见云海一片月华的银色,独有一道亮白的月光投注在乐菱的身上。此刻乐菱盘坐在他背上来的那块石板上,通体闪烁着紫色的微芒,渐渐的,月光回归于挂在天上的那一轮浑圆的银盘,银盘又恢复了静谧清冷。
紫气不在少年认知的范围内,但是他很喜欢这颜色,新奇地看着。
乐菱神清气爽地伸了伸酸痛的四肢,看向少年。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身形,面上却稚气十足,不象如许年纪,朦胧的月光穿过松针缝隙洒落在他象牙色的肌肤上,一双灵秀的大眼里,还满是小童的顽皮。
好俊气的少年,长大了一定迷死人不偿命。
乐菱没有问少年姓名的意思,免得自己又要瞎编,她眨了眨双眼,微笑说道:
“小兄弟,谢谢你。你非常非常厉害。可是,你为什么要连石板一块背上来呢?”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嗯,你当时象被吸在地上一样,我没办法,只好将你身下那块巨石划开一块,然后连它一起背上来了。不然的话,肯定早就上来了。”
少年说得很轻松,还带着得意的尾巴。乐菱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少年想方设法艰难地撬开石板,再在迷雾中寻来合适的藤条,然后设法把自己和石板绑到他稚嫩的肩上,反复试探松紧,开始攀爬时的尝试,和攀岩的种种艰苦……
有时候很想让泪水尽情的流,就好象那些随所致的极南人,过得无怨无悔。可是什么时候学会了一种东西叫忍耐和掩藏呢?不知究竟有何必要。
所以,乐菱双眼只是朦胧了,稍稍闭合一下,又恢复了清亮,开口说道:
“我见你攀岩时双手受了伤,能让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