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那是对着工人斥责过去的,可谁听不明白这个话是冲着谁?
灰妹可没想过能让着许娇儿好声好气对着自个儿,她敢来,就已经有着心理准备,听着许娇儿的话,不生气,一点儿也不,跟个听着耳旁风似的,啥也没有听进去。
“怎么着,还挺听话的,在江阿姨面前一说,你可就来了?”许娇儿坐在那里,双腿交叠着,玉指纤纤的,就搁在膝盖上头,水蓝的色彩,缀着几枚亮晶晶的水钻,衬着她的手指极是好看,目光里含着点嘲讽的味儿,不屑地瞄过站着人一眼。
这种目光,灰妹受的多了,这个厚脸皮也是会锻炼出来的,她是这么觉得的,许娇儿的话落在她身上那是个不痛不痒的,“赔罪嘛,我妈说的是,我打了娇儿你一巴掌,怎么着也得赔罪的,总不能白打你一回的。”
“赔罪?”许娇儿把个双腿放下来,微微侧放着,那样子极淑女的姿态,娇俏的脸,带着个笑意,好像是听着什么惊天的消息,瞪大个一双明艳的美眸,“哦,我还以为你脸皮厚的很,也知道来赔罪的?”
高高在上的口吻,带着轻视,把她给狠狠地踩在脚底,这是许娇儿的骄傲,她的未婚夫,怎么能让这么个女人给沾了?
灰妹没怎么样,这话听多了,就觉得没什么的,哪里能对她有个什么影响的,往身上一掸,啥都没有感觉的。“这么个事呢,我打的你,你自己也觉得手疼,你打我估计着也是一样的,谢谢你能忍着疼儿,受我那一记,对了,我明天还有课,得先走了。”
她个话一说完,就转身朝着门口走。
“站住——”
许娇儿脸上的那点骄傲都僵在那里,低吼出声,那双明艳的美眸里,全是个厌恶之色,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个恨意,一个站起身来,就有种追上去的意图。
脚步声落在灰妹的耳里,她听的很清楚,脚下的步子也不曾加快,一步一步地迈着,走的很镇定,没有半分的迟疑。
“娇儿——”
那一声,却是让许娇儿硬生生地把个往前的气势儿叫住,她回过头,瞅见着从楼上下来的年轻男子,眼睛一眨,已经是微含着湿意,像是被欺负了似的。
“哥——”
那就是许慎,今儿个没出门,推掉着饭局,难得人还在家里,他从楼上下来,就简单的白衬衫,袖扣是黑色的,极亮,,一抬头之间,袖扣映着他黑色的眼睛,竟有几分曜曜生辉的样子。
“个傻丫头,怎么还哭了?”许慎几步就走过来,站在许娇儿的身边,那身高,就把许娇儿衬得真个跟娇儿一样,“鸯鸯,你怎么着了,怎么欺负着我家娇儿了?还不快过来道个歉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灰妹算是彻底地了解一回这个话的意思,很形象,尤其是许娇儿要哭不哭的倔强样子,再衬着许慎的话,要真是中途入的人,还真要以为着她欺负着许娇儿。
人家会哭,当她不会哭吗?
她好歹也是——
忽然间,她愣了一下,感觉着脑袋里好像有闪过什么东西似的,却是一下子溜过去,让她怎么也抓不住,努力地试着想找刚才那个感觉,怎么的,没有一丝灵感的。
是她的错觉吗?
她闹不明白,抬头瞅着个许慎,微个一眨眼的,眼里便带着点湿意,跟个自来水一样,说来便来,脸上一变,已经是满腔委屈与惊哧,像是比许娇儿还要娇怜几分。
“许慎哥,我真没跟厉声有那么个关系,今儿个我就是来说一下,娇儿那个打错人了,真不是我。”她个脸上还肿着,还伴着个明显的指甲印儿,话在嘴里说着,两手已经捂着自己的脸,好像怕让人看见她的脸。
许慎不是没瞧见她的脸,比着平时确实有那么一些异样的,她的举动,又让着他的眼睛儿微眯,离着两三个身位的距离瞅着她,“娇儿,人家还真跟你的厉声哥没啥子关系,别个跟孩子似的找人麻烦,知道不?”
别瞅着他天天笑的个温柔的,谁不知道人许少的,当的是个笑面虎,这边里对你笑的跟个多年不见的朋友似的,那厢里已经打算着让你光着腚儿满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