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一说,罗起嵩觉得也有可能,“那表兄就得靠你自己了。”
六皇子摇了摇头,“怕不是你在嘲笑我,我自小没有突出的优点,更没有什么抱负,若是入不了齐将军的眼,他在父皇面前驳了我去塞北,我岂不是在京城寸步难行。”
罗起嵩没觉得有这么严重,六皇子不争不抢,怎么可能会成为其他人的眼中钉,可面前的人就像钻了牛角尖,“表弟,你是不是知道在哪里?若是告诉我,你不是早想去承德的山庄,我帮你去说服姑姑。”
听说那承德的山庄是少有的人间仙境,罗起嵩是想带着齐家女儿去,奈何近一段时间,他母亲一直不让他出京城。
被六皇子一说,罗起嵩的确有些心动,但还有咬咬牙拒绝了。
罗起嵩的性格,六皇子了解,他只要屈尊求的久一点,再装一些可怜,这位表弟自然是舍不得他这个样子,早晚会妥协。
被六皇子纠缠的好久的罗起嵩,再加上了解六皇子的为人,“我帮你拿到手,务必立马呈给齐将军。”
六皇子自然答应的爽快。
罗起嵩返身进了齐家小儿子的院子,望着树下习武的小孩停下来立着剑看他,他匆匆将眼神移开,做贼心虚地笑了笑,“继续。”
虎符就在小儿子院内的书房里。
齐将军平日里更愿意呆在小儿子的院子里,大部分的事宜甚至都是在这里完成的,对儿子的疼爱可见一斑。
他教齐家小儿子习字就是在这里,自然没引起孩子过多的关注,将虎符这个物识塞在了自己袖口内,带了出去。
匆匆地来,匆匆地去。
明明只是帮一下六皇子,他的心却砰砰直跳,愈发觉得袖口里的东西烫的厉害。
六皇子背着手在那里等他,终于见他出来,惊喜着一张脸朝他手里看去,见什么东西也没有,有些急迫,哪还有往日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罗起嵩留意到了,犹豫了一下,没敢将袖口里的东西拿出来。
“你怎么可能找不到?”
六皇子颇有些苦恼地看着他,围着他转了一圈,见他袖口处的凸起,不加掩饰地走到他面前,弯着腰,握住了他袖口的东西。
眼里的东西,叫做贪婪。
可惜罗起嵩意识到的时候,六皇子已经拿了虎符匆匆离去。
隔着院门,他看到树下的孩子还在习武,齐家女儿远远地看见了他,提着裙摆,扬着少女的微笑向他小步地跑过来。
后面的丫鬟咿咿呀呀地喊着慢点。
但愿是他想多了。
这一天是元和二十五年六月初八。
元和二十五年六月初十,罗起嵩如愿以偿带着齐家女儿去了承德的山庄,摘花的少女天真烂漫,将花插进马的鼻子,娇笑着指给他看。
罗起嵩望着周围的美景,的确是人间仙境,只不过第三个字是因为多了一位藏在花丛中的仙女。
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罗起嵩坐在地上,少女第一次依偎在他的怀里,“阿嵩,回去了可要娶我。”
他求之不得。
可惜这般美好却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从远处慌里慌张跑过来的奴才,将二人的时光硬生生地打断,看了一眼齐家女儿,哆嗦着两条腿跪在了地上,唯唯诺诺就是不说话。
罗起嵩将齐家女儿送到亭子里,返回来时才见奴才苍白着一张脸,附在了他的耳边。
那一刻无异于天崩地裂,在罗起嵩十五年的生命里。
“今日朝堂之上,齐将军不肯交兵权,皇上大怒,已经将齐将军安了谋反的罪名。”
他抓着奴才的衣领,红着眼睛,咬着牙问道,“然后呢?”
“株连九族。”奴才被他吓着,瘫软着跌坐下来。
他想问然后是想知道罪名是否是污蔑,谁要听最后的判决,罗起嵩将他奋力地推倒,低声让奴才滚。
想起身后还有等着他的人,罗起嵩控制不住地发抖,用另一只手扶住了抖动的胳膊。
齐将军若不想交兵权,怎么可能前几日还对六皇子倾囊相授。
一定是误会。
他的步伐有些踉跄,转身朝身后的人走去,齐家女儿跑过来扶住了他,软软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罗起嵩故作轻松对她说道。
抓起她的手,带她上了马车,指使着车夫往南行。
他控制不住地后怕,即使认为是误会,又不敢带齐家女儿回去,株连九族啊。
他连想都不敢想,语无伦次地对着齐家女儿说,“去江南,清清,你不是喜欢吗?马上去。”
他要将她藏起来。
被他抓着的手变得僵硬,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天真烂漫的少女此时叹了一口气,顷刻间和她父亲一样冷静,“出什么事了。”
九尺男儿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摇着头,抱住了眼前人,低声呢喃,“没事,你跟我走。清清。”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