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着不了凉的。何况他自五百岁习武开始便再也没有感冒过,这个喷嚏打得当真离奇。
赦生揉了把鼻子,心里正自纳闷,黛玉已然担忧的看了过来:“入夜后天气是凉了些,你只顾着说我,自己出来时也应该添件衣裳的。”
赦生摇头,伸手替黛玉拢了拢披风有些松开的系带。时近初夏,黛玉的身子又大好了,故而早换上了单薄的夏装,若非他坚持,她断不肯画蛇添足的添了件披风出来的。他的动作显然过于亲密,却又是如此的自然而然,黛玉生不出半点躲闪的意思,只是悄悄的微粉了两颊。
两人正坐在紫禁城西边的西华楼的檐角后,这是整座皇城中最高的建筑,自其上下望,整座紫禁城便一览无余,一应的皇权富贵、世代更迭,就这么同着万家灯火一起被抛在了脚下遥远的所在。生平头一回坐得如此之高,黛玉只觉得整个人都空明静谧下来,一股不知今夕何夕、此生何生的孤独怅惘之感不觉于心底潜滋暗长。
幸而……
黛玉转头悄悄瞥了赦生一眼,又回过脸,以帕掩口,悄悄的弯起了玲珑的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结束了,上班了,作者菌俨然已经忙成了一团菌泥了。求大圣赐作者菌完整的一天睡觉吧,快困死了!!!!!!
后台抽风,看不清是谁投的地雷,总之谢谢啦
☆、筹划
月上中天,皎洁光辉宛如冰雪铸成,渐渐地便向西沉去。而在它曾经升起的地方,又会昂起一轮辉煌的日光,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这样的秩序变化,无论看多少回,赦生都觉得很新奇。
他生在朝露之城,稍大些又跟随母后在火焰之城生活。露城常年为冰雾笼罩,惟有每年的将融月,冰瘴稍稍退开,方可展出青碧的苍穹。而火焰之城更是处于永夜之中,天空之中的星辰悬于高空之上的魔火,那是魔界自亘古以来所有逝者的魂火。唯一的光源只有月亮,可魔界之月,是红的。
此方世界带给赦生太多未知的体验。风刮在脸上并非夹杂着焦灼的火星,而是清新的花木之香;冰雪落到身上并非冷到彻骨,而是微润的凉;植物并非只有单调的红、黑二色,而是姹紫嫣红,柔媚有之丰硕有之;河流并非全像魔界死海那般诡谲莫测,而是姿态万千,有的湍急汹涌,有的莹澈涓涓……
这样的生活,哪怕只有区区百年,也足以成为他生命中难忘的瑰丽回忆。何况令他至为留恋的,还是这里的人。
赦生侧过头,黛玉坐了小半夜,已经有些倦了,他转过来时,正看到她星眸惺忪,似有不胜之态。
这般深闺之中娇养长大的人类少女,连每一寸的肌肤都蕴满了娇贵柔美,稍稍用点力都怕把她给碰碎了,到底比不得彪悍成风,兴头上来能不眠不休定孤枝定上十天半月的异度之魔禁得住摔打。
“明日,我将启程。”他说。
黛玉一下子清醒了:“你要去哪里?”
赦生看着她:“昨晚元瑶的那席话,其实是说给我听的。”
藉由敲打黛玉,元瑶毫不留情的向赦生揭开了现实——不管拥有着怎样匪夷所思的神通,惊世骇俗的血统,于此方世界而言,他银鍠赦生只是一名微如芥子的平民。若只为着潜伏在暗中守护,这样的身份自然足够,但赦生要的,只是这些吗?
“我要配得上你。”少年郑重的宣告。
黛玉却是蹙了眉:“谁在乎那些!”她侧着脸一笑,“谁配得上我,谁配不上我,谁说了都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只有我说了算。”她重的是赦生这个人,哪怕他一无所有,她也依旧心悦于他。可他若是为了所谓的“般配”就去与那拨沽名钓誉之辈为伍,反倒不是她看重的赦生了。
赦生知她会错了意:“权谋心机,我不擅长,入官场是自找无趣。”他向黛玉解释了下他盘算半夜的计划。原来他初来此方世界时,也曾捡那人迹罕至之所四处游历了数年,对边地出产的野物的熟悉程度要比对人深刻得多。边地苦寒,却出产许多稀罕之物,关东的貂皮、人参,鞑靼的马畜、铁制品,回疆的玉石、瓜果,滇藏的马匹、宝石,这些都是中原少见的。而中原司空见惯的布匹、瓷器、茶叶,却又是边地少有的。只要带足了这些东西,又肯吃苦往那荒凉之处走,便可轻轻松松换回丰富的土产,再运回中原售出,便是十数倍的利润不在话下。
黛玉听得脸都有些白了:“你常年隐居不问世事,都知道这么一个发家的法子?别人自然更是知道了。可既然这法子人人皆知,为何这么做的人却寥寥无几?李生大路无人摘,那滋味必是苦的。你说的那些所在我虽没去过,可到底也在书里看过一些消息,都是极荒凉危险的所在,那里的人不识礼乐教化,蛮横的很……你还是慎重些吧。”
赦生扬眉一笑,没有说话,黛玉却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再野蛮无理,还能野蛮得过赦生自己吗?两人初识时,黛玉可没少被他气哭!
回想起自己因为被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