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怡园,势必要留在这等消息。晏母由来不食晚膳,是以,她也不问晏母要不要吃些东西?
晏母摆手,示意她先别忙。其实,梅萍的哭声,让她悲伤之余,也甚为心烦气躁。哭哭啼啼的,徒添晦气。她本想出言制止,待看到相拥姿势的那俩人,她即时打消了主意。
虽然只是梅萍抱着儿子。。虽然儿子的目光并不在梅萍身上。。。
但起码儿子没有推开她。或许,此次馨儿被掳一事,会是他俩的一个契机。只是馨儿可千万千万不能有事,一定要平安归来才成啊!
她顺带嫌恶的瞟了眼,始终不肯低头认错的刁儿媳,瞧那伶仃样儿,再如何补养调理,也不是个好生养的!
不过,她生不生都没关系了,今天这一闹,晏母是完全死了心,不指望也不欢喜这个儿媳为晏家添丁加口,开枝散叶。
她只要好生活着,摘了初儿“克妻”的名头,洗刷掉儿子背负的不公的冤屈,便算是她存在于晏家唯一的价值与意义。
晏母寻思着,待馨儿回来后,还是得给初儿寻几个或风情娇艳,或风姿出尘的美丫头。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比这不肖儿媳,姿容更胜一筹的姑娘。即便,即便不能胜出,也定要能与之平分秋色,不相伯仲。
是,便是她对这儿媳不喜至极,却也不能否认,儿媳确实生得雪肤花貌,丽质天成。所以,才能一时迷惑得初儿爱逾珍宝,倾心相待。
只再美再怎么的人间尤物,天下之大,她就不信了,还能一枝独秀了不成?只消她找到容貌能与其分庭抗礼的美人,到时儿子的心,想必不会在他媳妇一个人的身上,不至于如眼下般独宠着他媳妇,导致这没分寸的东西不服管教,气焰嚣张飞扬跋扈,敢公然与自己叫板。。
在晏母看来,这媳妇之前,从未见儿子对哪一位女子如此上心,如此的娇宠。雄心勃勃的初儿甘愿为她不出远门,放手了大部分事务,终日陪伴身侧。
对前几任儿媳,儿子温厚但未见得温柔,那种男人对心爱之人独有的温柔。
然说到底她以为不过是这媳妇美色惑人,美过前几位媳妇儿。是以,得了儿子专房之宠。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在她眼里,这个儿媳除了美色,一无是处。比之前几位无论德行还是气度都差得远了。
甚么“庆州一绝”。。沽名钓誉,滑天下之大稽。。。
眼瞅着到了掌灯时分,霁枫居的丫头们利索的亮了灯。主子们不传晚膳,她们也只能先候着,听候传唤。
今晚于晏家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唯一的小宝贝儿不知所踪,众人哪个还有吃饭的心情。连腹饥似闹钟般定点的舒念宁,也全没有胃口。
她不想吃,却有一个人惦念着,唯恐她饿坏了。这人还能有谁,自是亦拿她当宝贝疼宠的晏爷。如晏母所见,梅萍在他怀里哭,他的眼睛看的却是舒念宁。
小人儿蔫蔫哒哒偏又要逞强的模样,看得他心酸酸的,难受。今日馨儿遭了意外,大家都乱套了。她可是午膳都没吃呢!
没吃午膳,他自个不打紧,爷们嘛扛得住。小东西弱不禁风的,不吃怎么能行!还有那身衣裳也得赶紧的换了才是,要不得着凉了。
嬷嬷,他朝谢嬷嬷道:“传人摆晚膳吧。”
说完,顺势推开怀里的梅萍,轻声道:“你用膳没?没有的话也一起吃吧。”
言罢,他走到舒念宁跟前,拉过她发凉的小手,双手交叠的捂在掌心轻轻的摩挲,柔声问道:“饿了吧?”
她在膳食上的生物钟,他是清楚的。
舒念宁摇头,没有吱声,仍旧低垂着脑袋,不抬眼也不说话。固执坚持的小模样儿,他瞧在眼里,就是个别扭的小孩,逞强而无助,让他心疼。
“先换身衣裳,咱们吃饭。嗯?”
她身形不动,他索性牵着她就往后面的浴房行去,嘴里吩咐道:“传热水,给夫人和我准备好衣裳,送过来。”
晏母冷着脸,面若寒霜;梅萍只拿着帕子拭泪。屋子里无形中散发出的凝重气氛,使得摆放膳食;抬着热水;取着衣裳的丫鬟婆子们,齐齐噤若寒蝉。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各自小心翼翼做着份内事。生恐踩了雷区,惹到了老夫人。。
映霞那张肿胀得都有些变形的脸,她们可是有目共睹,实乃活生生的教训。
而一进浴房,晏逸初便抱起舒念宁,勾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了起来,舒念宁旋即垂下眼睑,不看他。
“乖宁儿,爷知道你委屈。”晏逸初明白她是怨自己,逼她给娘道歉。
简单的一句话,轻易挑得舒念宁眼眶酸涩,泪意泛滥。她抽着鼻子,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晏逸初怜惜的吻上她的眼睛:“是爷的疏忽,害爷的乖乖受委屈了。”
舒念宁的眼泪终是无声的滴落,流淌了满脸。
晏逸初舔吻着她的泪,温软的唇柔情依依。
“乖,不哭了,不哭了,不哭了啊……”他吻着,哄着。
取来了衣裳的丫头;准备好热水的婆子们,皆目不斜视,非礼勿听~轻悄的来,轻悄的去。
晏逸初给舒念宁解了衣衫,将她放进浴桶,随后,自己也脱去了衣袍,跟着进了浴桶。奔波了一天,兜身的尘汗,一并洗了罢。
他轻柔的给她擦洗着身子,末了,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额抵着额,低声道:“娘是受了刺激,太担心馨儿,才会,才会,”毕竟是自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