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晏逸初微侧头,对仍跪着的映霞温声道:“自个拿药包把脸敷一敷。”
映霞小心瞧了瞧晏母,有些犹豫。唉,小卒子伤不起啊!虽说爷是一家之主,虽说起先是她自己跪的,但到底是惹到了老夫人,讲真,她现在感觉,老夫人比主子爷可怕多了。。
再者,今天的情形,她全程看在眼里,少夫人这下是彻底与老夫人撕破了脸,得罪大发了。。。由此,她更需谨言慎行,处处留心。不能让老夫人捏住了由头,日后再以此做把柄斥责少夫人,牵累少夫人。
“起了吧。”晏逸初复道。他心里了然,这婢女是畏惧母亲。
见老夫人直到此刻亦并未作声,表达异议。映霞方才踉跄着站了起来,她逐一对着晏母,晏逸初二人,恭谨福身:“谢老夫人开恩,谢少爷,少夫人为奴婢求情。奴婢先行告退,待清洗干净后,随时听候主子们的分派,找寻馨儿小姐。”说罢,她再福了福,躬身退下。
“宁儿。”晏逸初唤道,示意舒念宁给母亲道歉。父亲去得早,母亲这个人好强了半辈子,甚重颜面。
事已至此,即便她做得不对,做晚辈的能依着些还是得依着。眼下馨儿依然没找着,家里不能再乱了。
舒念宁无动于衷,小嘴抿得比河蚌还紧。。
。。。。。。
晏逸初。。。
映霞不是已经起来了嘛,好吧。。他以为……
“宁儿,乖,给娘道个歉,嗯?”他压低声音,在她耳际轻哄道。他知道她委屈,回头他会好好补偿她。
“我没错!是她不讲理,不可理喻。”舒念宁小童鞋,打定主意不向恶势力低头。。
她非有意恃宠而骄,实在是晏母太过不依不饶。毕竟是现代二十一世纪的魂灵,被逼到一定的份上,骨子里讲究待人公平,处事公正的原则性便给激发出来了。
也许事后她会后悔,甚至后怕,然当下正值意气上头,她势必遵从本心。
晏母只觉得这辈子没这么受气过。。今天她对这儿媳,可谓是有了全新的深刻的认识。。。
晏逸初不想承认,他有点没辙。。
心里舍不得勉强她,尤其明知母亲大概做得很有些过头,否则宁儿断不至于一反常态,倔强如斯。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的宁儿可不就是一只小兔子嘛。只这小兔子耍起脾气,还真不能小觑。。
余光中瞥见母亲铁青的脸色,他一个几乎诸事信手拈来,游刃有余的大老爷们,深深体会到了何谓:黔驴技穷骑虎难下。。真个左右为难!
这约莫算得上是他有生以来,第三桩令他感到挫败与棘手的事了。一是“克妻”;
二是在他的地盘,女儿生生被人掳走。。简直是莫大的挑衅与羞辱;
第三就是母亲与宁儿间的暗涌。喔,已不能算是暗涌了。。。今天正式升级——直接“明刀明枪”打起了擂台……
他感觉疲惫又无奈,没有别的招了,只能扮黑脸。。
将怀中人儿放了下来。“给娘道歉!”他加重了语气。
心里不期然有种大人威吓小孩子,又或者欺负小动物的感觉。。
有话说老实人性子温和难得发脾气,但若有一天,这性子温和的老实人较起真,发起脾气来,往往很是骇人可怕,会令周遭的人大感意外,大吃一惊。
老实人舒念宁发脾气算不得可怕,却是个固执的犟头儿。她顾自低垂着脑袋,油盐不进一语不发。。整一副随你怎么说,爱咋咋,反正想我道歉,没门儿!
气氛僵凝,迷之尴尬。。
梅萍的到来打破了屋子里的僵局,她面上珠泪点点,神情惊慌失措。
“爷,馨儿,馨儿真的被人掳走了吗?”她走到晏逸初与舒念宁跟前,急问道。她的声音哀婉而慌张。
晏逸初轻道:“你不要太担心,爷保证,会将她找回来。”
他不承诺会让馨儿平安无事,实乃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肯定,这件事奶娘必然牵涉其中。晏府素来对到府上当差的仆佣,选拔严格。有专人对每一位仆从的来历,进行彻底的调查与了解。确保知根知底,非身家清白者不用。
对晏府掌上明珠——馨儿奶娘的挑选,更不必说,在一众候选奶娘中,那是谨慎考察,优中选优。失踪的奶娘是几位奶娘中,陪馨儿最多,最得器重的一位,为人寡言少语,单纯质朴。
晏逸初很费解,奶娘从中会是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消息递到府里来,且他直觉不象是绑匪所为,这也是令他心有不安的地方,若是仇家寻仇,那馨儿的安危堪忧。
最主要,不管真相如何,府里有内鬼!奶娘怕是遭人利用,如今行踪不明,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已派了晏海速去奶娘家中打探。
“也就是说,馨儿真的不见了!”梅萍的眼泪哗啦啦的滑落:“怎么会这样?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爷,馨儿会不会有事啊?她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她还那么小,她,她若是,可怎么办呐?”她语不成音,泣不成声。
舒念宁听得难受极了,却无话可说,无言安慰。已是既定事实,说什么都是枉然。她感到内疚和心虚,不自然的略略后退。
晏逸初伸手拍了拍梅萍的肩:“好啦,不要哭了。安心等消息。”他原意是宽慰宽慰她的心,她毕竟是馨儿的亲娘。
没曾想,梅萍却一下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抱着他,“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