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扭头望去,张启身上的官服已折叠整齐被师爷抱在手上。
青芷对慕无伤的意图丝毫不感兴趣,杵着下巴发愣,慕无伤是存了想逗她一乐的心思,随即对张启挥挥手。
“到楼下去,要开始了。”
不明所以的张启依言下楼,一身中衣站在张行川身旁等候慕无伤再发令。
这时,慕无伤手一扬,颇具威严吩咐,“衙役听令,将酒楼大门打开,就地将杖责张氏父子杖责十大板,若有放水者,赏五十大板。”
“这……”师爷也被慕无伤打了个措手不及,左思右想也没料到让脱官服是这个意思。
张家父子以为自己听错了,面面相觑,颇为不敢置信,一旁的衙役也是你看我我看你的。
慕无伤不耐蹙眉,“既然衙役都愿与张家父子同罚,那就让我的人代劳执杖刑了,所有衙役……”
“张大人,对不住了。”
不等慕无伤话落,其中两个衙役急忙边告罪边去将酒楼关上的门打开了。
有一就有二,接着就是所有在场的衙役共同行动起来,抬了长凳,不知从何处找出了两根水火棍,尽职尽责地站在一旁听候慕无伤差遣。
见状,青芷不觉忍俊不禁,果然是一丘之貉,见风使舵的本事不分上下。
终于能博得美人一笑,慕大夫又自豪了几分,见聚集在就楼外的百姓陆续进来,他轻咳一声后,扬手,“十大板,不许少了,也不许轻了,开始行刑。”
“爹,想想法子啊……”张行川率先回神,摇晃着尚在傻眼中的张启。
张启醒神,下意识去瞧师爷,见师爷对他微微摇头。
“下官心甘情愿认罚。”张启躬身朝慕无伤揖拜,而后吩咐一旁的衙役,“将公子押下与本官一起行刑。”
青芷越发觉着有趣了,沉寂十数载的宁王府竟能让千里之外的一个县官如此惧怕。
衙役的板子落下,每一下都是落到实处,听着张家父子杀猪般的嚎叫,围观的百姓拍手叫好。
十板子下去,张家父子已经晕了过去,慕无伤云淡风轻道,“这么不经打,原本该罚二十大板的。”
“……”
师爷面色煞白,冷汗直流,垂着头也不敢替张家父子求情,不仅是因慕无伤手中那块腰牌,还有就是慕无伤还带着不少身手极好的宫中侍卫,明面上虽只见了三五个,可每人腰间的腰牌就够吓人的了。
心道,这一回少爷算是闯大祸了,竟然惹了宁王世子这尊活阎王,挨打还算是轻的。
更让师爷想不通的事是,宁王世子怎会在此,他不是应该在京都,在新修缮的宁王府么?
无意瞥见青芷眼底的倦意,慕无伤暗暗叹息,终还是决定先放过张行川,带着青芷下楼,路过堂中,脚步不曾停留,平静无波地吩咐道,“将张家父子送回去罢。”
师爷忙点头哈腰应答,“是是是,贵人您请安心,此处有卑职,会照顾好张大人的。”
堵在门前围观的人自觉让路,窃窃私语,猜测这位敢打县官老爷的公子是何来头,有人觉着眼熟,似乎在何处见过。
直到青芷与慕无伤走远,才隐约听到身后有惊呼声。
“啊……方才那公子可不正是城中医馆的慕大夫……”
……
青芷将手中玉牌递还给慕无伤,打趣道,“慕大夫算是一战成名了,往后张家父子见你都得绕道走,挺威风的啊。”
“这可是你的意愿,咱们在此处将动静弄得越大,文修路上会安全许多,虽并无多少人知晓他不在京中,更甚至无几人知晓你带在身边的傻子便是宁王世子,但还是有那么几个有心人的,朱家最近与陆侯府走动频繁,似乎是有意结为姻亲,陆文琀若是成了国舅的乘龙快婿,国舅应该很乐意帮陆文琀除去陆若尘这个眼中钉。”
陆文琀知晓文修就在青芷身边,文修便是陆若尘,陆文琀最恨的人。
而青芷的行踪早已暴露,恐怕也不仅仅有陆文琀的人在跟踪,还有不少冲着颜家世代守护的秘密而来的。
慕容泽拿到国玺,却一直不曾公诸于世,恐怕就连青芷曾当面表明国玺已出世的云天昊也不信她,以为她是故意骗他的。
两人各有所思,一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去了客栈,这是青芷事先与慕无伤商量好的,他们会在外面逗留几日,慕无伤自然很乐意,毕竟离医馆药铺近,若是青芷有任何不妥,确实要比在桃源村方便许多。
送青芷回房后慕无伤并未立即回自己房间,而是开窗警惕地四下观望。
“外面不止一拨人跟踪,看来阿修的担忧不无道理,你确实招人喜爱。”
青芷无奈一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大抵如此,颜家何其无辜,小皇帝既已拿到那物,何苦还要害我?”
“依我看,你也能嫁祸于人。”慕无伤神秘兮兮地来了这么一句又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继续瞧着窗外。
有头无尾的一句话让青芷有了些许兴致,以为他有法子让她摆脱困扰。
“慕大夫有何高见?”她也走到窗边,举目远眺。
慕无伤却抬手将窗给关了,一本正经道,“只要你嫁给姓慕容的,日后便再无后顾之忧,谁也不敢与天阳皇家抢人,你可先做宁王世子妃,不久后便是宁王妃,将来……”
青芷扶额笑,“计策不错,也正应了嫁祸于人的本意,但我总觉着不太靠谱,如此这般倒是真委屈了慕容文修。”
“某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