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攸一笑:“在下今天遇上刘先生心情好,也不跟这贼人费功夫了,姑且放过他。刘先生不是邀我一叙,我们走吧?”
“好好好,请。”刘傅一拱手,他那伙手下便走在前带路。
卫攸的目光落在斐庭身上,气定神闲地道:“斐公子,我们故人相逢,不如你也来喝一杯茶?刘先生不会介意吧?”
“当然当然,卫公子的朋友鄙人自然欢迎,刚才有幸见到这位斐公子的剑法,真是惊人至极。”
对于刘傅的吹捧,斐庭漠然置之,只扫了眼卫攸,信步跟上。
卫攸在几人看不见的角度,对不远处的庄婵打了几次手势。
她便走过去跟在对方的后面,卫攸侧过头对她道:“就跟在我后面,别说话,这件事我会解决好的。”
庄婵点了点头。
一行人去了一座繁华热闹的酒楼中,一眼望去雕栏玉砌、歌台舞榭下人影幢幢,路过的丫鬟看见刘傅都停下来行礼,上了四层,丝竹之声才消失。
屋内摆了高几,放着兰花,正前摆了万马奔腾的屏风,左右两边置着红木雕纹的座椅。
卫攸大刀阔斧地一坐,庄婵立于后,斐庭坐在对面。
门外转过来一手下,将托盘捧给刘傅,刘傅笑吟吟地一撇胡子道:“卫公子,您是个直爽的,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请你来,是因为我手下的商队有些货要送去北境,只是关口难过,需要有能人相助。”
卫攸到此刻才是明白为什么斐庭会出现在这里了。
昭国北境边关一向地势险要,人流混杂,烧杀抢.劫层出不穷,洛水一战过后才得以辖制,但是仍不休止,还隐隐有扩大的势头。
斐庭恐怕来此是为了揪出关口那里应外合的源头,先前他在集市阻止卫攸殴打那布衫人,那人应该就是斐庭抓出来的尾巴,却没有想到会遇见本早该随车队已进入北境的镇南大将军和安和长公主。
卫攸抬起眼,和斐庭锋利如刀的目光撞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章
刘傅继续道:“卫公子和斐公子都有一身好功夫,若是愿意结交我这个朋友,帮我这个忙,鄙人自然有厚礼相待。”
他说着掀开了托盘上的那块布,露出里面排列整齐闪闪发光的黄金。
屋子却没有出现刘傅想象中的场景,那盘金子就像是团空气,惊不起半点尘埃。
卫攸低头吹着茶盏里的热气,斐庭抱剑坐着,眼底含着淡淡的嘲讽,就连那个女子都一派无动于衷。
刘傅只能讪讪开口:“卫公子……”
“北境关口的凶名就连我也是有所耳闻,去了那里就是九死无生,不光有官府追捕,那一带匪患猖獗,杀人掠货无恶不作。刘先生觉得,这一点金子就能我送命吗?”卫攸把茶盏盖阖上,他也不喝,换了只手拿。
“哪能啊,到了地方我们自然有人接应……”刘傅又看看斐庭,没得到回应,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把东西拿出来的,只是货物迟迟无法送去北境,再这么耗下去,自己的项上人头怕也保不住了。
“两位若是愿意出手,鄙人愿意奉上天底下最声名赫赫、无坚不摧的宝剑。”
屋里又是一片静寂。
卫攸看了眼斐庭那柄束韫剑,又想到自己的听啸还放在客栈中,他斟酌着言辞道:“……呃,据我所知,能够用最字形容的只有那三把剑吧?”
“——没错,就是莲剑!”刘傅非常豪气地一挥手。
几乎是在他的话刚落音,斐庭便露出了一个冷笑。
这话随便扯来一个平民百姓都不会相信,更别说两大名剑的主人就坐在屋子里,刘傅若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绝对不会轻易说出第三把剑在他的手里。
卫攸倒是颇感兴趣地道:“我记得莲剑是骠骑将军楚栾的佩剑,应该远在闵凉国才是,它是长了翅膀,飞到这里的吗?况且天底下三剑的仿品数不胜数,刘先生怎么识得并肯定你这把就是真品?”
“是真是假,诸位随我前来一验便是。”刘傅也不兜兜转转,直接走到一旁的高几处,把上面的花瓶一转,贴着墙壁的博古架立刻发出一声响动,朝两边打开。
暗门里有一桌案,上面摆了一剑匣,刘傅点了烛火,光线一亮。
卫攸和斐庭原本还十足十的不经意,上前一看,都傻眼了。
匣子里的那柄重剑,剑身刻有繁复的梵文,闭合的莲纹正对剑尖,剑柄漆黑掺着红色的纹路,像是永远洗不掉的、凝固的血迹。它单是躺在里面,便透着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肃杀之气。
刘傅的手下拿了一块薄如蝉翼的绢丝,划过剑锋,被那刃无声无息地吻成两片。
其实他不必多此一举,卫攸和斐庭都和剑以及剑的主人交过手,对于这把莲剑的真假,一见便知。
卫攸一天之内连遭剧变,此刻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这时候恐怕就是楚栾本人也出现在这座中,他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而现在的问题是,楚栾可以来此,但莲剑不行。和听啸、束韫不同,它的含义太重了,莲剑相当于闵凉的传国玉玺,天子的信物,持有它的人百年之内除了闵凉帝,也就只有一个楚栾,楚栾用其护帝尊、退外敌,其地位更加至高至圣、举足轻重。
闵凉国不会允许莲剑流落在外,也就意味着它是一把挟制、以及绊住闵凉自身的利刃,或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