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但这种不错是和宁萧瑟没有可比性的,一个亚洲人一个洋人,单是相貌给人的感觉就是南辕北辙,不知道是宁萧瑟的确有副天人之姿,还是顾清栀潜意识还是偏向亚洲人审美,她觉得,如果说宁萧瑟是“惊艳”的话,那利维坦顶多也只能算上个“好看”。
他暴戾的个性在此刻彰显的尤为浓烈:“上帝如此不公,为什么不给每个人同样的机会?宁萧瑟,我现在比你差,并不是因为我本身比你差,而是我没有一个能独具恩宠的妈,更没有一个视我若接班人的父亲,很可笑对不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不敌别人的养父?”
“如果我们的起跑线都是一样的,我不会比你差,相反,洛里会成为八家族中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只因我生不逢时,所以不得不去按照父辈的思想轨迹安排自己的命运,可你呢?你为什么要掺和进来?你曾经不是最不屑于这种生活吗?那你就走啊,为什么还要违心的接受禅爷的扶持?又凭什么不费一点力气,就坐到会长的位置上?反过来接受其他人的哀求或崇敬?你凭什么?”
他的话,字字诛心,如同炮弹一样嵌在宁萧瑟心上,随时都可以炸个稀巴烂。
外人什么都不懂,这大概就是宁萧瑟最大的悲哀,他防住了外面人的万箭穿心,还要提防自己人的暗中算计。
可这个“自己人”,是他们眼中的,例如利维坦这样不明内情人的想法,实际上宁萧瑟同淮禅,比陌生人还要生几分。
为了像人一样堂堂正正的活着,为了不受任何屈辱,为了某一天能有能力保护起自己的家人,他费尽心思的向上爬,终于如愿以偿了,可那些努力如今却通通被归为运气。
这运气来的可真好,如果真的不作任何努力就能达到目的,他情愿三跪九叩的去拜菩萨答谢。
殊不知这份天大的运气,是他多少个日夜的殚精竭虑才换来的。
果然,当一个人有所谓的“背景”支撑时,无论付出多少努力,到最后都会被这种光芒掩盖下去,努力在背景面前,真的一文不值。
顾清栀听到利维坦又一次提起了沈其,抬头看了眼宁萧瑟,心里不禁有些慌乱,虽然她没见过那位阿姨,但是听爷爷偶尔和她谈起过几次,她觉得,那种世上少有的幽婉女人,应该不会为了金钱和地位去委身讨好别人,她该是绝世美玉,但美玉通常脆弱而需要人独具慧眼来欣赏,一旦落入不堪之地,她宁愿玉碎。
宁萧瑟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可顾清栀通过这些天和他的接触,也略有了解,对于他来说,沈其是他无懈可击之下唯一的逆鳞,或许你指着宁萧瑟鼻子大吼一声:日你仙人板板,他都能淡定的一笑,从牙齿中挤出一句:请便。
但如果你提到涉及沈其任何话题,他绝对拉下脸把你胳膊腿都掰折插到脑袋上充当天线宝宝。不论好坏,说好也不行,说坏也不行,反正就是不准说。
她有点担心,用手指头在他手心里挠了挠,怕他发火,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场面可别又剑拔弩张,别忘了他们现在可是处于弱势,狗急了还会跳墙呢,利维坦这么变态,失去理智后,万一第二天他俩都泡到福尔马林里双宿双飞去了呢?那……宁小奥可就没人管了!
但她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同样的情绪,第一次是突如其来,第二次是抑制不住,三次四次就没有太大波动了,他可是宁萧瑟啊!那个一步步处心积虑爬到现在的心机uncle,情绪拿捏起来比普通人得心应手多了,不喜形于色,更不会轻易被别人的话语所左右。
宁萧瑟垂下眼帘,神色自然,他不想吵架,吵架是世上最费力气又不得好的活动,除了气的自己早死以外,没别的作用,他尽量保持理智的答:“运气也算是成功路上不可或缺的因素,你不是败在我,而是败在凑不齐天时地利人和。”
利维坦听了踉跄的向后退了半步,点头,喃喃着:“是,都是命。”须臾,他蓦然将头抬起来,正视宁萧瑟,咬着牙道:“既然我活到了今天,那就代表我偏不信命。”
“我的命是什么?小时候,你踢球,我捡球,你乘凉,我打伞,你坐着我站着,禅爷让我陪你练拳脚,可被那些护卫队盯着,我甚至连还手都不敢,任凭你出手,我只能挨打,这就是我的命吗?难道我就注定比你矮一头,当你的仆人吗?”利维坦说着,双眼变得有些猩红。
他顿了顿,触及到心里最敏感的伤疤,原来连鼎力一方的“金色死神”也会哽咽,他满目的恨无从发泄:“那时候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努力,自己想要的就都能够得到,可后来我明白了,你拥有的先天优势是我拼了命都望尘莫及的,可我傻,我以为就算我爬不到那个位置,至少我还有你这个朋友,我被他们熏染的整颗心里盛的都是你,让你开心,保你周全,即便刀子砍下来我也冲上去替你顶着,可你呢?果真回报了我一份大礼。”
利维坦字字句句都伴随着牙齿的摩擦声,听得让人头皮发麻,他秃鹫般的眼盯着宁萧瑟:“多谢你给我杀父灭族之仇作为回报。”
话音刚落,宁萧瑟猛然皱起眉:“你……以为那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