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50·真相
屏退闲杂人等后,三个人入了内厅,里面还算干净整洁,关键是比较正常,两个黑色真皮长沙发,一个巨大的红木柜,里面摆放着不少薄薄厚厚的书籍。
宁萧瑟心里有些暗喜,这里居然是他在榆城的落脚点,那么几个小时以后……再隐秘的老巢,都将会变成一片废墟。
顾清栀和宁萧瑟并肩而坐,她神色十分不好,脸也微微有点苍白,却努力集中器注意力来听他们的谈话。
利维坦在沙发一侧的空地踱步了几圈,在只有他们三个人的空间里,他已然褪去方才盛气凌人的拽样,吊儿郎当的甩了一句:“宁萧瑟,这些年你变多了。”
“彼此彼此。”他连思考的余地都没留,直接应声接了下来,说的话也半真半假,一面是随着他的感慨略微抒发,另一面是用话打太极,这两者相较,在顾清栀听起来,应该还是后者居多。
利维坦落座,将二郎腿一翘:“既然之前的交情已经消耗殆尽了,那么就别谈感情谈交易吧,言归正传。”他将左右手的十指交叉在一起,缓缓开口:“你神通广大,想必早有眼睛安在我身边,不用我多说,情况深浅你也都了解,自你回国后,外面的事大小你都不插手,没过多长时间这些不安分的就开始折腾,我那里也一样……”
“所以这次我来中国的目的,就是和你谈笔交易,想借你的火灭灭我那片的杂草,你要知道,如果我家主的位置坐稳了,我是绝对不会起幺蛾子与你为敌的,而且每个月,我都给你这个数。”他清瘦的手指比了两根出来,顾清栀到最后也没敢确信那两个手指究竟代表什么数字,两百万?还是两千万?
宁萧瑟却笑了,笑的她都感觉到他宽广胸膛的震动,他挑挑眉反问:“这点钱,怕还不够我蹚完这摊浑水以后洗澡的。”
利维坦先是一惊,然后面色明显僵硬了下来,可宁萧瑟不管他惊不惊,继续说道:“再说,几年前我就已经表明了,以后各家族间的纷争我绝不插手,何况一隔这么多年过去,人走茶凉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冷不防把旧部调起来,单是磨合期就需要一阵,所以现在即便我想帮你怕也无能为力,你求错人了,凭我那点火,燎燎枯草可以,但对于太过于根深蒂固大树,根本无济于事。”
“哦对了。”他如狐狸般狡猾的笑了笑,眼睛眯的弧度极其摄人心魂,可这么惊艳的笑颜,却没有半分情感,他假装大方的指点:“你想用砸钱的方式来获取帮助,不如去找‘那个人’,只是他胃口大了点,不知道你有没有承受的能力。”
利维坦唇角已经向下降了又降,他没想到就算身处险境的时候,宁萧瑟却依然我行我素,丝毫不为威胁所动摇,他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你当真不帮?”
“我为什么要帮?”宁萧瑟说起话来总是很有水平,想回答的问题,回答的旁敲侧击暗有所指,不想回答的直接用反问,把一切推还给对方,于是这个纠结的问题就又回到了起点。
利维坦怒不可遏,他“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掀开帽子重重摔在茶几上,在灯光的映照下,顾清栀这才看清那帽檐下莫名狰狞的真正来源——一道如同蜈蚣般的伤疤。
这道伤疤看起来很深,直接从眉尾飞入额角的金发中,从下面还有淡淡的粉白色印记来看,应当是过了很多年了,随着人的生长,皮囊张开后有些串位了。
虽然看上去很吓人,但经受过刚才那种视觉冲击后,顾清栀的反应倒也没那么大,毕竟受伤嘛,还是比内脏在福尔马林里飘来飘去的场面容易接受多了。
利维坦有一对好看的瞳孔,比亚洲人的黑瞳来的更淡,反倒略微偏金,还有那么一点竖瞳,像猫的眼睛,外加他那一头金色夹杂着浅棕的发色,顾清栀咋了咋舌,恍然醒悟过来,怪不得他之前称她是“东方女人”,就此看来,他应该不是中国人。
虽然是仅从外表来判断的,但她估摸的也八九不离十,毕竟这种大佬级别的……不会单纯的为了装十三而去焗油带美瞳!
利维坦愤怒的插着腰:“好啊宁萧瑟,好一个为什么要帮,我到现在才发现禅爷说得没错,你就是狼,还是条养不熟交不透的狼,让你活到现在真是我们所有人犯下的错误,亏现在还是我低三下四求你,我警告你,别等到换成我逼你的时候才后悔。”
他指着自己脸上的疤痕:“别忘了,你欠我一条命!”
宁萧瑟冷眼看着他,却没吐出半个字,可顾清栀知道,他把自己的手攥的好用力,不可能是害怕,那便是压抑着起伏情绪。
“你可以不考虑这种人情,对,你是宁萧瑟啊,什么人情这么通天,能在你这发挥作用?我替你挨了一刀我活该,你何必要承我的情呢?”
“你……”宁萧瑟刚吐口半个破碎音,剩下的话就被咽回肚子里。
利维坦紧紧皱着眉头,顶灯在他身后高高的映照下来,将他欧美人独有的深邃透出好几个深浅不一的层次,排除他心理变态,再忽略掉他额角上那道惊悚的伤疤,单看皮囊的话,他长得也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