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已经被磨破,血凝固后将一层层布粘在一起,齐子卿看子舒咬牙的样子,既心疼又生气,他一边用温水将血块泡软,一边为子舒按摩小腿。看子舒反抗,他的气一下就上来了,“你就那样舍不得姓穆的,把你带走了,你就这样糟蹋自己,你要是舍不得,回去就行了,用不着这样。”
子舒默默的坐着,没有再反抗,也不回答。水渗入伤口的痛让他冷汗直流,不知怎么,他突然觉得很心酸。
第十五章 山中日月(中)
子舒默默的坐着,没有再反抗,也不回答。水渗入伤口的痛让他冷汗直流,不知怎么,他突然觉得很心酸。
齐子卿说完,看子舒神色黯然,便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分,但他不想因为这句话道歉。就这样将子舒脚上裹的布除掉,看到那本白嫩的脚底血泡磨破后有些惨不忍睹,有些地方已经有了薄茧。
他的心软了下来。
两个本是身份尊贵的人,却一起在这里折腾着受罪。
齐子卿看子舒闷闷的,他心里也闷起来,无论是想发脾气,还是想安慰关怀几句,终是没有说出口。
细心的把子舒的脚伤洗干净,然后涂了仅剩的一些伤药,让子舒坐在床上后,把那些布条洗干净在火边上烤干。
子舒坐着看齐子卿的一系列动作,觉得这样麻烦他不好,毕竟他是皇子,可不是什么小厮佣人。几天下来,看齐子卿对野外生活的事熟识得很,子舒也好奇,问道,“你怎么会这些?”
齐子卿听到子舒的话,回过头来,为子舒已经消气了理他感到欣喜,他知道自己说了重话,子舒心思细腻得好比女子,定是生气了,本以为子舒又会冷战好几天,没想到子舒这就不介意,他心里高兴,便把当年有些掉身份的隐秘事说了,“当初缠着皇叔带我进军队去,皇叔不愿意,我便逃过去了。”齐子卿看子舒感兴趣的专注在听,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皇叔有意惩罚我,假装不知道是我,让我在新兵营里住了三个多月,那时候,没人知道我的身份,即使和大家说了我是皇子,也没人相信还反过来嘲笑我。……那时连饭都是要抢的,我年龄小,又什么都不会做,也不像别人一样有同乡老兵的照料,最开始还受过欺负,后来才好些。就在那时候,知道了很多事,也学会了很多事。”
子舒看着齐子卿,觉得这样的齐子卿身上有一股有别于平时的气息,是很亲近的感觉。“我原以为你是父王自愿带去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
齐子卿笑了,是真的眉开眼笑,脸上露出符合年龄的稚气傲然来,“你是以为我从一开始就是指挥军队的小将军了吧!完全不是那样,我和别人一样是靠自己打拼上来的,一步一步。”
“你不说,我真是那样认为的。”子舒也露出一些笑意来。
不过,那笑到后来也带上了黯淡的苦涩,“父王那样做,是真的喜欢你吧!”
也许,从那时候起,父王就在培养你了。在他心里,我便是你的附属。
齐子卿听了子舒这句话,愣了一下,把已经烤干的布条重新给子舒的脚裹上,动作轻柔,此时从他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和他平时的气势大相径庭,他的话也说到另一边去,“这次你到宜州来,除了父皇、皇叔,本是没人知道的,有人拜访你,皇叔只说你体弱不见客,我去了王府很多次,每次都被拒绝了,我担心你,求了皇叔很久,才得知你到了宜州,我来这里,很大部分原因是为了你。我答应皇叔会好好照顾你,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都会做到。”
子舒把脚收回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避开话题,“你当初为什么要去入军呢,别的皇兄就没想过。”
“那时,我犯了错事,母后每天招我去训话,加上太傅的课业既无趣又繁重,当时皇叔回来,我就想着离开一段时间也好。”齐子卿看子舒对他没回应,也没表现出大的失落,子舒这样算是正常反应。
子舒原以为齐子卿那时便是打算从军队入手,取得军权,还拉拢父王,继而增加坐上皇位的筹码,没想到是由于别的原因,看来,每个人都有单纯的时候。当然,也不排除齐子卿不好说出口的原因。
“居然是因为逃课,那你进了军队受人欺负,岂不是很后悔逃进军营里去。”
“后悔倒是没有,那段生活很刺激精彩,现在回想起来,都很不错。当然,欺负过我的人,他们那时怎么知道他们后来的结果呢!”齐子卿拨弄了一下火,将在路上猎到洗净用大片树叶包起的野兔用木棍穿起来烤,火光在他的脸上晃动着,坚毅的侧脸,明朗的眉目,语气虽然温柔,却带上了杀伐之气。齐子卿并不是一个不计前嫌的善予之人。
几天没洗头洗澡,这是让子舒最无法忍受的,头发都有些打结了,子舒扯了扯想把它理顺,弄了很久,觉得实在没辙,只好放弃。
在这个年代里,只有女孩子,或是大家公子,有闲情逸致和时间精力的,才会留很长的头发,因为要护理好一头长发实在太费事。子舒看到齐子卿身上有匕首,叹了口气,觉得对不起视他头发如命的景清,对齐子卿说道,“把匕首给我用!”
齐子卿从长靴里拿出带鞘的匕首,虽有疑惑,但还是递给了子舒。
子舒接过匕首,在握成一把的头发上比划着,觉得割短一些方便,但是太短了说不定别人就不认识自己了,要是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