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子舒正准备动手,匕首便被抢了过去,还遭到齐子卿的一顿呵斥。
“头发太长了不方便,短一些好!”子舒握着头发的手都麻了,便泄气地把手放下,头发披散下来,铺在身前身后,在茅草的床上展开,实在是太长了,当然,也很漂亮,让人心动的漂亮,齐子卿看着就心痒痒,虽然此时有些干枯。
齐子卿本来好好的在烤野兔,转过头便看到子舒要割头发,情急之下把兔子都扔进了火里才把子舒的头发保下来。
听子舒这么不在意地说,他有些生气。但是,他也没有阻止子舒的权利,只好说出一句,“别割,我喜欢你头发这样长。留下来吧!”
子舒看着齐子卿,不知是不是由于刚刚烤火的原因,齐子卿的脸有些红。子舒根本不会梳头,这几天一直是扎了个马尾放在身前的,路上被树枝或是荆棘挂过无数次,实在麻烦,而且,“没有人打理它,乱糟糟的会长虫。”
齐子卿坐到子舒身边去,把他的头发用手拢在一起,慢慢的编了个辫子,编好后才说道,“不会的。过两天就出山去。”
子舒愣愣的由着齐子卿给他编辫子,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一时之间,气氛微妙的变化了,感觉有些暧昧。
齐子卿伸出手,要摸子舒的脸,子舒侧过去,脸也像被火烤过般红起来,说道,“皇兄,你的手很脏!”
在齐子卿还没来得及发作的时候,子舒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兔子焦了!”
齐子卿咳了一声,心情不豫,过去收拾晚餐去了。
第十六章 山中日月(下)
齐子卿肩上的伤本不算太重,几天之后差不多已大好。看到子舒脚上的伤之后,他再不让子舒自己行走,子舒也是一个固执的人,也不要齐子卿背着走,两个人因为这件事闹了一场,最后还是子舒敌不过齐子卿的力气,被强行背着走山路。
由于是出山的路,走起来感觉比入山时顺畅,子舒对在山中会碰到狼虎之类没有概念,齐子卿却是知道的,不过,两人一路行来甚是安稳,并没有遇到猛兽袭击。有时听到狼嚎虎啸也是极远,从没有在近距离遇到过。
霸道的龙气围绕在两个人周围,能感知到龙威的动物都会快速地回避,不敢前来。
子舒自己走路的时候,强撑着一口气往前走,还能看出些精气神,趴在齐子卿背上便觉得全身酸痛无法忍受没了力气,一天大部分时间便软绵绵睡了过去。
齐子卿感受着子舒呼在他颈项的缓缓的温热气息,心里平静又带着温软的感动,觉得就这样走下去未尝不好。
又走了两天,两人来到一个小小的猎户村子,村中人户很少,只有十几家。
村子里大家住得较近,为了防止猛兽的袭击,村子里的各家各户都修有高高的围栏。
子舒昏昏沉沉的睡着,一阵狗吠把他惊醒。趴在齐子卿背上看清了面前的茅草土房,的确是久不见到的人家。在山中远离人世才七八天,就恍惚觉得隔世了大半年。不管是多么清冷厌世的人都离不开同类的,毕竟人是社会的动物,只有在社会里才会安心。
“这是山中的村子?”子舒轻轻的问。
“嗯!这里已经离承霖城不远了。……要下来吗?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
齐子卿把子舒放下来,子舒的腿蜷缩着麻了,靠齐子卿扶着才能站稳。
围栏里的狗吠把屋里的人唤了出来。打开院门的是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婆婆,她很矮,又佝偻着腰,便只到了齐子卿的腰上一些。她费力的抬起头才看清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她穿着灰黑的衣服,虽然看起来老,但脸上并没有特别多的皱纹,脸型还很好,只是脸上黑黝黝的,头发稀疏干黄,手上都是老茧,一双眼睛却很有神,看到子舒和齐子卿,她愣了一下神,才笑着说,“是从外边来的吗?难怪阿黄叫得这样凶。”
她笑的时候,眼神没怎么动,但也看得出来是很友善的,甚至还有些漂亮,劳动人民的漂亮。
齐子卿把子舒扶着,弯腰行了个礼,指着子舒说,“老人家,这是我家兄弟!”又说,“我俩进山走失了路,想在您这里住一晚,顺便讨口饭吃,您行个方便。”
那老婆婆听了齐子卿的话,看了子舒一阵,笑着让开门,边往里走边道,“什么兄弟,你媳妇儿吧!俺老妇虽然老了,这还是看得出来。俺娃出门进城去了,倒是有空屋子让你们住一宿。”转头看两个人还在门口,又招招手说道,“快进来呀!阿黄叫是叫,现在是被锁着的咯!年纪轻轻,怕啥狗!”
其实没什么人被那只已经躲到墙边的大黄狗骇到,子舒是被老婆婆那句‘你媳妇儿’给惊到了。他转头看看齐子卿,不知道是不是要澄清一下。齐子卿凑到他耳边说,“她把你当女子了!”这句话让子舒窘到了极点,但他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辩驳,并且觉得辩驳这种事也很无聊,于是只是狠狠瞪了齐子卿一眼,没有说话,便从齐子卿身边离开,自己跟着老婆婆进了院子。
大齐虽然允许男子同男子的婚姻,但那只是很小范围之内被接受的。人们照样遵循那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像娶男妻或是男人嫁给另一个男人,这仍是很多人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