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呆,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温衍平日里穿的衣裳颜色皆是十分浅淡柔和,此时一身红衣,温柔的眉眼蓦然间添了几分少见的明丽,当真容颜如玉。
温衍见他这副样子,似是忽而想起什么,宛若初见一般抬手捏住了那如今早已消去婴儿肥的脸颊,轻轻揉了揉,笑意晏晏。
“庄主……”柳钟意颇有些不满的歪了歪头,随即整个人扑到他身上,环着那柔韧合度的腰不肯放手。
“醉了?”温衍不由得好笑,他记得这人上次喝醉便是这般,有些呆,且比平时粘人得多,“合卺酒可还没喝。”
“没醉……”柳钟意有些恋恋不舍的放开他,与他各执一杯早已斟好的酒,按照礼仪饮尽,这才掷下杯子,将人扑到了榻上。
温衍也不挣脱,好整以暇的顺着他的意思躺下,反正看这模样是醉了,自然没什么道理能讲。
更何况,良辰美景,眼前人这般自觉投怀送抱的机会也不多,须得好好珍惜才是。
柳钟意伏在他身上,似是觉得忘了什么事,便一时没有动弹,只眉头微微蹙起。
温衍却也不急,抬手散了他的发,柔软的乌丝顺着肩头滑落,无意中扰的呼吸微乱。
柳钟意看着他手中的红玉簪,眸子一亮,从袖中翻出了柳钟情交给他的那个小木盒递了过去。
温衍隐约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打开见了那药丸方才记起这是红线蛊的解药。
柳钟意双眼定定的望着他,道:“庄主为何不让哥哥告诉我?”
那眼眸明亮清澈,此时看起来竟也不大像喝醉了的。
温衍笑了笑,低声道:“你难道不明白?”
“我……”柳钟意微微一顿,随即低头吻住了那仍自带着一点轻笑弧度的唇,用力亲了亲,这才松开,接道:“我保证一定不像以前那样了,就算我们以后当真遇上什么危险,也必然寸步不离。”
温衍一震,只觉这话比那些情话都动人得多,一时心头激荡,也未曾答话。
柳钟意眨了眨眼,接着道:“所以快点把药吃了吧。”
这语气简直像是哄不肯吃药的小孩子一般,足可见眼前这人实在是醉的厉害,否则……平日里也不会将方才那番话这么说出来了。
温衍轻笑出声,抬起手来,在柳钟意面前将上面那枚玉质指环摘了下来。
柳钟意开始有些不解的盯着那只手,三年前温衍将原先那枚玉指环给了他,他也一直戴着。后来,不知何时那人手上又多了一枚相似的指环,那时他以为是遮掩红线的痕迹,便也没多想。
此时温衍将那指环摘下来时,柳钟意看着那只手半晌,方才反应过来,上面早已没有了红线的痕迹,手指修长温润,肤色白皙,像是毫无瑕疵的玉石。
温衍眉眼含笑,低声道:“我早就说过,这世上哪有无解的毒,红线蛊纵然复杂些,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解起来也是比其他的更有意思罢了,不过,钟情怎么突然把这个给你了?””
柳钟意目不转睛的看了他一阵,低头亲吻那修长的手指,呢喃着将柳钟情的意思告诉了他。
温衍被他亲得正有些心猿意马,听了这番话,却颇有些哭笑不得。回想柳钟情在雪谷中的举动,自然能猜到那人哪能那么轻易的容他拐带了他弟弟,果然,这就来了……
转念一想,温衍微微弯起唇角,低声道:“刚成亲便要抛下我‘独守空房’,嗯?”
柳钟意似乎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思索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只得在那手指上咬了一口以示不满。
温衍对他喝醉了之后的这般小孩子气不由得好笑,声音却也低哑下来,“总得给我些补偿,方能不计较。”
柳钟意似乎觉得有理,点点头:“什么补偿?”
温衍手顺着后背滑到他腰部,稍微用了点力道扶着,道:“试试自己来如何?”
柳钟意呆了一会儿,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略略低了眼帘,只不过终究是有些醉了,动作间有点迷糊,扯开衣裳也费了不少功夫。
温衍见他耳根染着薄红,十分惹人的模样,又不知真等他自己要弄到何时,微微转过眼,望见落在一旁的盖头,心念一转,便握住了他的手,笑道:“算了,这个等你回来再补给我,今日,便试试别的。”
柳钟意不明所以,但仍是点点头。
温衍翻身坐起,一手拾起那红色布帛,稍微折叠几下,弄成个布条形状,覆在了那双正茫然睁着的桃花眼上,两端系在他脑后打了个结。
柳钟意下意识的要抬手拿下,温衍却握住了那只手,低笑道:“不许乱动,不听的话,便用衣带……绑住这里。”说着拉起他的手,在腕上落下一吻。
柳钟意微微一震,却又看不到他,此番有些明白了他要做什么,登时不自在起来,可是又不能动,只怕那人真的再用上衣带。
“乖。”或许是红布映衬的缘故,那面颊上泛着薄薄的红,温衍低低一笑,凑近吻上那柔软的唇。
这么看来,即将到来的离别也不算太坏。
更何况……也未必就要分开太久,他们之间的日子还长着,更因为定能再见,而不惧离别。
这柳花春意,是为君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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