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可现在态度突然强硬起来的兽医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老妈妈显然非常习惯对待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她乐呵呵地拉住骆赛:“别著急,孩子!凡事都有轻重缓急,我们先给最需要的狗治疗,好吗?”她的手劲相当有力,骆赛被她略带强硬地拖著离开了那里。
在仓库的另一头圈出了一个5x5米的方形栅栏,一只黑色的比特犬血肉模糊地躺在栏下,它并没有被拴上铁链,事实上根本没这个必要,黑色比特犬趴在地上微弱地喘息,身上的伤血肉模糊,但更可怕的是它的一只眼睛的眼球脱出了眼眶,半挂在脸上。
显然就是为什麽必须把骆赛找来的缘故,这样出乎寻常的伤势无法像外面那些狗那样拿针线缝合地随便处理。
“……”骆赛顾不上那群人了,连忙上去把出诊箱放到地上打开,那只比特犬似乎闻到了陌生人的气味,因为受伤而更具惊觉性地转过头来,朝骆赛低嗥。
“别著急,亲爱的,这是医生,医生。”老妈妈蹲下身,抚摸狗的头部,那只受伤的比特犬虽然非常疼,但是闻到了她的气味,从没有受伤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身影,轻易地安静了下来。尽管掉出一颗眼球的样子是那样的狰狞,但仅剩的眼睛流露出的目光却充满了人性的细腻.
骆赛非常利索地用灌了麻醉药的针管给它打了一针,并仔细检查了眼球脱出的情况。
药效使比特犬真正地安静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医生,它的眼睛怎麽样?保得住吗?”老妈妈显得非常关切。
“未出现眼球破裂、玻璃体碎裂、晶体脱位,感染也不严重,现在必须马上进行眼球复位手术。”骆赛正专注於准备紧急手术,也没有心思管对方是不是听得明白自己的解释,“手术复位可以保住它的眼睛,但由於眼球曾经脱出,视神经出现牵拉现象,神经纤维很可能已经出现撕裂甚至断裂的情况。”
“就是说它就要瞎掉一只眼睛了?”威尔的声音显得有些阴郁的森冷。
“这要看术後情况而定,如果幸运的话还是能够恢复视力,但会有斜视的後遗症。”
“妈妈。”威尔看向那位老妈妈。
那位慈祥的老妇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秒锺,但很快就露出了惋惜和慈爱的神色:“虽然很可惜,但是我们也只好让它得到安宁了。”
骆赛没注意到他们在商量些什麽,他正用带抗生素的生理盐水冲洗清洁那颗脱出的眼球,准备进行复位手术,可是他的腋下忽然被两名青年一左一右夹住,强迫地拖了开去。
“你们干什麽?!放开我!放开我!!我正要进行手术,快放开我!!”
他愤怒的叫声再次惊动了外间的狗群,就像回应他的愤怒般外面一阵骚乱的狗吠。
“哦,亲爱的医生,别著急!冷静下来!”老妈妈并没有因为停止了治疗而感到不妥,反而微笑地安抚被阻止的兽医,“它曾经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就像王,可失明对於一位王者来说太残忍了,我们不得不让它回到上帝的怀抱,让它在光荣的顶峰回到上帝的怀抱。”
她的话慈祥的像一位温柔的母亲,然而如果她的儿子不是拿著那根可怕的棍子走向那只被麻醉而昏睡不醒的比特犬的话。
“住手!!我说了它的眼睛可以恢复!!就算是斜视,也可以在眼球恢复基本功能之後做第二次手术进行矫正!!”骆赛奋力挣扎,并试图阻止对方这种不合理的裁决,但他那小胳膊小腿在两名强壮的青年那里完全没有任何用处,把被夹得死死的。
然後那边的处决已在瞬间完成了。
威尔挥动棍棒的动作无比熟练,显然做过无数次了。
飞溅起的血液喷了一地,甚至溅到了他的脸上,然而他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没有愧疚,没有难过,没有伤感,甚至没有一点点心疼,仿佛他刚才掐断了的生命只不过是按下了一个关灯的按钮。
骆赛没有再挣扎,因为已经没有做复位手术的必要。
因为他安静了下来,所以两名青年放开了禁锢他的手臂。
老妈妈带著歉意地笑容:“医生,真是辛苦你跑这一趟了,我的孩子会给予你足够的报酬,希望你不要见怪。”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当然是支付现金了!”
骆赛扶了扶眼镜,走过去蹲下身,在血泊中摸了比特犬的脉搏,幸运的是因为担心它在术中疼痛而发狂噬咬所以骆赛一开始就给它下了全身麻醉的药量,在确定它已经死亡之後,他合上了出诊箱,站起身:“我想这并不需要。我没有做到我应该做的,所以并不需要支付任何报酬。”
老妈妈终於收了笑容,有些困扰地看著骆赛:“医生,你不收下我们的诊金,反而让我们感到非常不安。”作家的话:这一篇章,嗯,可能多少有点……但是我还是想这麽写。
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 27-03
27-03
医生慢慢地从手指上拉下了一次性医用手套,平静地环视四周,然後看向那位慈祥的妇人:“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一个斗狗场。”
老妈妈并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依然带著温和的微笑。
威尔更加像一只被惹毛的比特犬,虎视眈眈地瞪著骆赛,手里的棍棒还滴著血,犹如那些为了斗犬而特地磨尖的獠牙。
“医生,我想你的指控全无根据。”老妈妈对待骆赛就像一位不懂事闹脾气的孩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