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萧说的不甘心是什么,时程一会儿便想到了。毕竟祁萧说的话他都没忘过,自然也不会忘记他在海滩别墅醒来那会儿说过的话。
当时他问时程,他来到未来是否是为了与他相遇,是否是特意为了要和他在一起。
时程觉得那是最美好的一剎,他并不想祁萧否认这一点,因此就想辩解,可话还来不及回,就被祁萧先插了嘴。
“喔我险些忘了,现在的你有了身体,已经不再是亡魂了。”
祁萧叹道,他这话说得轻松,时程以为他又是要讽刺他,没想下一句话,祁萧便严肃了起来。
“既然不再是亡魂,那为以防你又变成亡魂,我还是赶紧和你说件事吧。”
他道:“时程,你听着,顾慎年在查到你昏迷不醒的情报时,同时也查到你的死因,你上会儿说你想知道,我这就告诉你,你最终是在你的时空死于车祸,而且时间很近,就在你苏醒过来的半年之后,我算了算,大约差不多要到了。”
半年后,那不也剩没多少天了?
原来自己到头来也是个短命鬼,时程不知说什么,只得干笑道:“啊啊,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原来是说我要死啦,那我死了不是正好,能再回到你那儿去?”
他抹了把脸,故作轻松道,却立刻便被祁萧给喝止。
“你说什么,不要擅自把死不死当儿戏。”
他有些凶狠的道,兴许是声量过大,传到时程这儿时音还有些破,时程被他突来的一吓,带着戒指的手还抖了下。
他想他俩好不容易接上,可不是用来吵嘴的,正想和他打圆场搪塞过去,便听祁萧道:“时程,你得听我的话,别想死后会回来这种不切实际的事,眼下你得做的是过好你的人生,我已经把未来会发生的事告诉了你,你得躲过那场车祸。知道么?无论如何都得躲过去,能答应我么,时程,你快些答应我......”
祁萧这话说的很急,但时程不情愿,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想对祁萧说:没有你我分明活的像行尸走肉,都快被当成神经病,连自残的心都有了,你让我怎么好好活下去?
但真要说,突然察觉有些不对,到嘴边的话便又吞了回去。
祁萧还在逼他,他反复的对时程道:“你答应我,我听你亲口说了才能放心......”
那嗓音前所未有的心急,甚至语调中还带点祈求的意味,以往他行事总是游刃有余,鲜少会听他这样,那股在梦里包围着的不安登时又袭了上来,时程便没管他就问:“祁萧,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你现在人在哪,在干什么?”
大约是没想过时程会这么问,祁萧那头停顿下来,两人间也陷入短暂的沉默。但正因为沉默,时程也才能听出些蛛丝马迹。
他再度将耳朵贴近手上的戒指,便听见细微的喘息声,那是抑制痛苦呻/吟后传来的声音,且那声音并不是别人,正是祁萧的。
方才因两人不断说话,他又在难得与祁萧搭上的狂喜中,才忽略这样的细节,现在这声音听着格外怂,知祁萧肯定有所异样,时程浑身一颤,咬紧牙根正要质问。
岂料就在此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也从戒指的另一端传过来。时程全无防备,一惊便当场叫出来。
ap;;
待那声结束,祁萧的声音再度传来。
像是要安抚时程,也比先前说的轻柔,但经刚才那一记震撼弹,时程便已猜到是怎回事。
他牙关猛抖,险些要说不出话,半晌才喊道:“你在战场上是不是?你去战争做什么?”
这话很蠢的,到底祁萧就是军人,打仗本就是他的工作,所以祁萧听着便笑了起来。
然而似乎已再掩饰不了,他笑着笑着就是一阵猛咳,接着便传来作呕的声音。
这让他好一阵子才缓回来,待他再度开口,嗓子已是一片可怕的沙哑:“抱歉,我不是刻意要瞒你,我只是...难得和你说上话...不想让你知道……你知道么时程,我...按过这个戒指无数次,从来没有成功接通过...想着这会儿是最后一次,居然就成功了......”
“所以你到底怎么了?祁萧,你受伤了是不是?处境怎么样,有没有人和你在一起……”
时程简直要急坏了,他泪水宛若瀑布一般直泻而下,心里却像是被掏空一般,他不断朝祁萧喊着:“你伤口处理了么?严不严重,伤着哪了,找着医生没有?”
但祁萧却没直接回答他。
“轰炸要来了,已经很接近。”祁萧笑道。
他身后全是炸弹爆破的声音,纵使还无法掩盖掉他说话,但时程也知道,那些声音比初次听着还要大声,频率也越来越高。
“祁萧,你在哪?别再和我说话,你快逃走好不好?”
时程哭道,他整个人几乎都要跪到地上去,但祁萧并没照他说的做。
“虽然最后还让你难受是我的自私,但能再听到你的声音,我很高兴,时程,我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你......”
祁萧说道:“我已经不行了,别再想着见我,好好的在你的时空活下去。”
最后一语道出的时候,也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响,祁萧几乎是用吼的,才得以把声音传过来。
那声音除了原先沙哑的破碎,还带着鼻音与哽咽,时程知道祁萧哭了,他这一哭也让时程情绪更维持不住。
紧紧攥着戒指,时程几乎都要把手指拽断。在隆隆的声响中,他朝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