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女孩的眼泪便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它打湿圌了鸟儿的羽毛,打湿圌了尖锐的喙,打湿圌了压在掌纹上的小爪子,还打湿圌了绝音鸟的眼睛。
于是绝音鸟想睡了。
它从肩膀跳回了女孩的手心,慢慢地蜷缩起身圌体,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它在奎妮温暖柔圌软的手中进入了长眠,它相信临别的梦境一定很美丽。
那一天,忒休斯收到了一封信。
这是斯卡曼德两兄弟暂住在断崖岛以来,收到的第一封来自纽约的信。
莱马洛克一边念诵信封上的地址,一边兴致勃勃地把信递给对方。而与信一并送到的,还有桑德利家族失败的消息。
虽然不知为何桑德利没有直接回来,反而转去了英国,但只要魔法石没有炼成,这已经是最大的喜讯。
忒休斯说了两句客套的话,走到壁炉前打开了信封。
纽特也刚刚享受了海巫为他准备的一份宵夜,心满意足地从厨房出来。于是莱马洛克又赶紧把好消息一并分享,纽特也露圌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可忒休斯却一语不发。
他仔细地了信上的文圌字,了一遍,又读了一遍,再读了一遍。
当他读完三遍时,才愿意相信信上说的事实。
那一刻他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那不是简单的难过与惋惜可以表达。他静静地望着燃圌烧的炉火,等到纽特又转进书房后,他向莱马洛克要了一杯酒。
“怎么了吗?”莱马洛克察觉出忒休斯表情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道——“纽约那边……还正常吗?”
忒休斯没有回答,他连续喝了两杯酒,才有勇气把信丢进炉火中烧毁。
火焰吞噬信纸的速度只花费了几秒,他希望那个人临死之前的痛苦最多也只持续了几秒。
蒂娜在信上交代清清楚楚,帕西瓦尔·格雷夫斯在一个月前的恶战中英勇牺牲,由于难以落笔,迟到了一个月才把这个消息传递过去。
极寒巫师与海巫已经在纽约销声匿迹,塞拉菲娜并没有把帕西瓦尔战亡的消息公布出去,原因之一是她还没有想好由谁来正式接替帕西瓦尔的工作,而另一个原因她没有详谈。
格雷夫斯老宅在赛比的帮助下正在复原,之前遵循帕西瓦尔的愿望试图把小精灵带去伊法魔尼就职,但赛比哭得不成样子。它死死地抱着没有被摧毁的一截廊柱,就是不愿意挪动半步。
不得已,蒂娜也只能缓一缓,给赛比一个接受现状,消化悲痛的时间。
而帕西瓦尔的尸体则依据小精灵的愿请,暂时保存在老宅之内。
按照赛比的说法,帕西瓦尔的灵魂随容器和圣石一并炸成了碎片,散落在老宅的各个地方。赛比得把身圌体好好地保存起来,直到找到办法把灵魂重拾,它才能安心地把尸体交给别人处理或自行掩埋。
蒂娜不知道是否该通知克雷登斯,帕西瓦尔交代过,关于孩子日后的安排将全权由忒休斯决定,其中也包括克雷登斯对此事的知情权。
落笔时的签圌名有水雾晕开的痕迹,可以想象女孩是强忍着泪水才勉强把信写完。
巨大的悲怆仿佛于忒休斯心头化成了海啸,但他依旧面无表情。
在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之前不会把消息透露给任何人,而他敢肯定他能在平复之后找到最妥善的安置方式。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变化总是赶在计划之前。
就在他收到信件的当天晚上,克雷登斯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犹如噩梦惊醒一般,突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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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4)深谷
纽特于心不忍。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次了,从克雷登斯醒来并第一次决定自行离开返回美国开始,他们每一次都必须用这个方法把他牢牢困住。
纽特知道这么做的必要性,但每当哥哥用昏迷咒击晕克雷登斯,并把孩子放回床上后用一忘皆空洗掉他逃走当天的记忆时,纽特都非常愧疚。
虽然残余的默然者已从克雷登斯体内彻底分离,但由于孩子提前醒来,容器取出失败了。
克雷登斯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体内还有容器,所以当他苏醒后问身边的人默然者是否已彻底消失时,没有与斯卡曼德兄弟对过口径的海巫诚实地回答——“是的,默然者已不复存在。”
而当他们还想告知容器的结果时,忒休斯却及时打断了。
现在帕西瓦尔已死,魔法石看似也没有炼成的可能,那就没有必要再让孩子得知原先体内存有与帕西瓦尔相杀的东西了。虽然“容器相杀”的预言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实在不知该说是实现还是没有实现。